吗!
陆语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扬起的唇角却忍不住笑得发颤。
或许是因为高额薪酬的吸引力, 陆语粗粗掠过合同内容,不一会儿就大大方方地在末尾落下自己的名字。
汪慕秋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装模作样地在瞟了一眼签字部分,随手放进文件夹里,把刚才从人事部部长那里学来的套话用上,故作专业从容的模样,“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陆语点头应是,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饶有兴致地坐在旁侧看汪慕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不小心撞到的文件架。
汪主任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硬着头皮捡起散落在地的文件夹随机摆放。
陆语有些看不过眼,帮着她分门别类。
“红色的夹子是放在第三个架子上的,蓝色的在右手边第二个。”
汪慕秋拍了拍脑门,“瞧我都忙糊涂了。”
陆语偏了偏头,意味深长道:“只有您一个人值班是挺忙的。”
汪慕秋顿觉心虚,讪讪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岔开话题道:“都十一点半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陆语抬手在下巴上摩挲,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无辜地问了句,“您不用给温泽准备午饭吗?”
“我找了护工给他送……”
话音未落,汪慕秋就觉察到自己露陷了,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眼中的惊异,朝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
“我刚才是说……”
陆语打断她的解释,眨了眨眼,回之以温和的笑容,“汪阿姨,您和温泽长得很像。”
闻言,汪慕秋放弃挣扎,打着哈哈道:“是吗?朋友都说他跟他爸更像一点。”
陆语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叔叔,不过第一回见您的时候就觉得挺面善的。对了,您是肿瘤科的吗?”
汪慕秋“噫”了声,“这你都能看出来?”
陆语但笑不语。这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怎么看都应该是多年经验练出来的。
汪慕秋下午一点半有个重要会议,说好请她吃饭,这会儿只能带着她参观一下寒酸的医院食堂。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汪慕秋仍然处于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当中,几乎是有问必答。
“阿姨,方便告诉我温泽的身体情况吗?”
汪慕秋沉吟一瞬,想着以陆语的聪明劲儿,就算自己不说,她也早晚会知道的,索性全盘托出。
听闻病况的陆语眉头紧蹙,斟酌着开口道:“我下午可以去看望他吗?只在门外也可以。”
汪慕秋摆摆手,“直接进去吧,没什么忌讳的,只是他自己矫情而已。”
因为觉得自己声音难听不敢打电话,只能在小本本上写心路日记,可不是矫情吗。
陆语倒是没想到她那么不给温泽面子,笑着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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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慕秋临时接了个电话有突发状况要处理,不能送她到病房。陆语只能通过对服务台护士的询问慢慢摸索到位置,因为对医院的建筑构造不熟悉,花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房间。
她在标着vip03的房间外缓了缓气,站在视觉死角,通过门上的小窗窥探里面的场景。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位重伤在床的热血战士,结果是优哉游哉享用午餐的矜贵少爷。
陆语轻叩了两下门背,没等他应声就径自步入。
温泽的耳朵敏锐,自然不会忽略敲门的微弱声响,闻声就抬眸,幸亏保温壶的下盘扎实,不然下面着一床白被褥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陆语关门还不忘带上锁,慢悠悠走到床边,每走一步温泽就觉得自己踩着个独轮车在钢索上晃了一下。
她在温泽身侧停住,低下头嗅了嗅排骨汤的味道,似笑非笑道:“小日子过得挺滋味的?”
温泽眨巴着眼睛没说话,殷勤地把保温壶往上递了递,像是讨好年纪大佬的狗腿子。
陆语没接,把目光放在他挂在吊绳上的石膏腿上,再配合他瘦削的下巴,软了语调,“什么时候受伤的?”
“没、没两天。”温泽瑟缩着眼神,俨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