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诉说四个字。
关你屁事。
陆语哑然失笑,用指节按了按眉心,她五岁的侄子都没这么幼稚。
她偏头看向整理衣物的路军。
路军被两人间突然的针锋相对吓到,一脸茫然无措,结巴着答道:“我、我没注意啊,刚才还有三、三五瓶的。”
闻言,陆语的眉心凸起愈深。
她鲜少在学弟学妹面前强势,此时压着温泽的手不松开的样子,带着两分凌厉。
温泽越看越来气,手指挤压的力道加重,瓶身扭曲,未开封的矿泉水瓶中,液体一下子涌到了盖顶,连带着他本就汹涌起伏的心情也到达了濒临爆发的边界。
就会以权压人,这么厉害早干嘛去了?让那个人妖摸了那么久很开心?
陆语觉察到他周身的低气压,只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深思,趁着他走神,一个用力釜底抽薪,从下方夺过矿泉水扔进垃圾桶。
温泽不服气,前倾去拦,正好迎上陆语伸过来的手掌。
她微微倾身过来,好似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
右手手掌压在他的左胸口,又柔又软,比他的体温低一些,带着秋风的凉意。
似乎觉得按压的位置不太对,她的掌心在那处反复挪移。
温泽甚至能感受掌心清晰明朗的纹路肌理,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憋着一口气,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手掌主人的动作,锐利的目光倏地就柔和下来。
心猿意马。
陆语抬眸,神情严肃,“心慌吗?”
慌,怎么不慌,每分钟都快有一百六了,似乎随时随地都要爆炸。
被她气的。
不过她问这个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喜欢她?
哧,可笑。
怎么……可能。
顾自做出了答案,温泽却不自觉地心虚,剑眉微拧,他连否认自己都做不到了。
垂下的睫毛轻扇两下,悄咪咪掀起一厘去偷看她。
被陆语逮个正着。
温泽猛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不愿看她得意,嘴角的笑意跟变戏法似的倏地消失。
双唇紧抿,刻意表现出心情的沉郁。
陆语挑眉,倒是惊奇他脸上居然还能出现了除了漠然和嘲讽以外的第三种情绪。
不用他回答,透过单薄吸汗的背心,陆语也已经感受到极速跃动的心跳。
她进一步问道:“有没有肌无力的症状?双腿站得稳吗?”
温泽死死盯着她焦虑担心的表情,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一点别样的情绪。
一点,一点就好。
半响,鼻尖不着痕迹地耸了耸,他满心满眼的委屈,一点也没有。
早站不稳了,从她的手碰到自己胸口的那一刻开始,浑身的肌肉就像棉花似软烂,使不上一点劲。
心理暗示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温泽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双腿打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进她的怀里。
想要……抱一下。
陆语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申请,似乎想到些什么有趣的事,忽地笑了,如三月桃开,冰雪消融。
怎么能指望温泽在她面前露怯服软,自己做判断就好了。
她收回手,宽松的黑底白纹背心沾了点汗水,黏在温泽的胸口,纹丝不动。
“我想喝水。”他的声音带着久旱的哑意,顽固又倔强,隐晦地指责陆语刚才的恶劣行径。
陆语突然来了句,“你成年了吗?”
温泽无力地掀开眼皮看她,心中的沮丧不言而喻,“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成年不准喝水?无理取闹了吧。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如实告知,“还有两个月,一月十九。”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带着点她能记住自己生日的小希冀。
陆语用指节轻叩金属长椅,唇齿含笑,“快十八岁的人了,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运动后大量饮水会导致电解质流失,严重的甚至会循环衰竭。”
闻言,温泽好不容易有些雀跃的小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谷底,负能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