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荷丛之间,用芦苇席架起一座座棚榭,往下看时、刚好能俯视海面,因地理位置优越,宾客都坐的满满的了。
“哥哥,我们去那边玩。”新荷环视四周,一艘装饰非常漂亮、豪华的大船迎面驶了过来,四个角系的有红绸,还挂了灯笼。最稀奇的是,里面竟有隐隐的乐声传来,好像在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女人的声音很空灵,好听极了。
新荷被吸引了,拉着新明宣就往唱歌的方向去。
“荷姐儿,你乖,听我说,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妹妹年幼无知,新明宣却是最明白不过了,那大船就是画舫,一般都是供富家子弟玩乐的地方。
“哥哥……”新荷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好奇的不得了。
新明宣没办法,只得蹲下来低声哄她。
这时候,从茶棚方向传来了喊声:“明宣,明宣……”
新明宣抬头去看,却发现是赵渊,他和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坐在一起喝茶,身后站着各自的小厮。
新荷听到呼喊声,也回头去看,正巧和赵渊的眼神相对。
“荷妹妹……”他有些欣喜若狂,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赵渊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了,起身便从茶棚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国子监管的不严?”新明宣调侃他。
“许你在这里,就不许我在这里……”赵渊回了句,去揉新荷的额发。谁知她轻巧地转个身,躲开了。
少年不甘心地挑了挑眉,没好气地说道:“国子监今天和你们当官的一样,也休假了。”
新明宣看了眼身后的妹妹,忍住笑,刚要说话。斜前方却冲出来一位姑娘,直直的向新荷撞去,速度极快,她已经来不及躲了,只短促的“啊”了一声,闭紧了眼。
预料之中的“摔倒在地”或者“掉进海里”都没有发生,新荷睁开眼,却看到了赵渊惊慌失措的脸。她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新明宣上前一步,堵住了那位姑娘的去路,厉声开口:“你是干什么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穿着寻常人家的衣衫,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我也是被人撞过来的。”
如此胆小,看样子确实不是有意为之,新荷摆摆手,示意哥哥放她走。今晚是难得的节日,男女老少都可以出来游玩,行人就多了些,熙熙攘攘的,难免会出现意外。
顾望舒心情很烦躁,他和叶辰宇一起,应了几个同僚的约,来画舫听曲寻乐。
这群同僚里,有一位大理寺左少卿最是风流。听他说,这次还请了京都第一乐师,不仅歌声美,人长得也美。
顾望舒只看一眼,就乏味透顶,美则美矣,却毫无灵气,满身的风尘气息。
他背着手出了画舱,刚喘口气,就听到前方有喧哗声,举目望去,只一眼就怒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小人儿被别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青年的牙齿咬得“咯崩咯崩”响,他沉声吩咐船家:“靠岸。”
新明宣打发了那姑娘,回头看见妹妹还被赵渊抱着,他警告道:“赵渊。”
少年叹了口气,这么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还没抱热,就要还给人家了。
“怎么?你还不下来?”
声音异常冰冷却很熟悉,新荷下意识就打了冷颤,循着声音去看:“四叔……”
顾望舒脸色铁青,步伐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眼前。
新荷挣扎着从赵渊怀里下来,心虚地往新明宣身后躲。为什么要心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还不过来?”顾望舒伸出右手。他看起来是极焦躁或者极恼怒,连手掌都微微颤抖了。
新明宣上前一步,把妹妹护在了身后,解释道:“四叔,刚刚只是个意外……”
“闭嘴!”
青年厉喝一声,久居上位者的气势迸发出来,新明宣和赵渊都被震住了。
“荷姐儿,过来!”他重复着说了一句。
云朵、云玲在一旁都吓呆了,“姐儿……”
新荷强忍住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