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擦着脸上的虚汗,拖着沉重的双脚荡回了房间。
不管卡伦医生是不是。
幸好拒绝了。
疫情就好像这夏日的太阳,愈演愈烈,犹如一方闸门开启,倾泄下那万顷重量,冲垮了一家又一家,离散了一国又一国。
小镇上又有一家人倒在了这万顷重量之下。
爱德华·梅森先生倒下了。
这个消息一出,梅森家的佣人都慌忙逃离。
灰色的大床上,爱德华先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干涸的嘴角,发白的唇色,却又大汗淋漓的额角,以及那陷入昏迷,微微颤抖的双手。
浓重的窗帘遮掩了窗外的全部色彩,鲜艳的,五彩的都在进入房间的一瞬成了那黑白之间,浓浓雾霭。
“卡伦医生呢?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伊丽莎白·梅森心疼的看着床上男人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平日里那优雅大度雅致的面孔只留下一丝狰狞和疲乏。
“妈妈。”
少年湖蓝色瞳孔泛起了痛苦的红,从眼见泛到瞳孔,从心脏泛起四肢各处,他好痛啊。
爱德华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曾摇头不敢置信,那个永远都存在于他记忆中顶天立地的身影倒下了。
“咳咳咳咳。”
“艾德!”
听到少年撕心裂肺的咳嗽,伊丽莎白焦急的望向他。
少年皱起好看的双眉,紧绷着嘴唇,已有了清晰可见的苍白。
伊丽莎白绝望了。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了,梅森一家已经沦陷在流感的沼泽,无人敢在靠近。
那鸢尾花盛开的庄园变得寂静,鸟儿仿佛也知道厄运的降临,凄切婉转的歌声在高空散去。
翠花从睡梦中惊醒,望着头顶那璀璨的吊灯发呆。
她好像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现在想来却一片茫然,情节故事一个都想不起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窗外已经快到夕阳落山时刻,今天的晚霞也格外的红,好像鲜艳欲滴的玫瑰。
“希亚?”
“妈妈,进来吧。”
佩斯夫人推开门,望向少女,神色有点凄哀。
“怎么了?妈妈。咱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翠花垂了垂眼帘,从床上半躺开来。
“梅森一家,染病了。”
佩斯夫人眼角晕染开点点哀伤,梅森家与佩斯庄园,本就是近邻,更是在佩斯庄园深陷囫囵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才让佩斯庄园不得已被整个小镇的人孤立。
可是上天怎么这么不开眼,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够说倒下就倒下呢。
翠花愣了半晌。
梅森家!
希亚·佩斯暗恋的艾德小哥也染病了??
眼眶中霎时布满了不敢置信,翠花支起身子。
“妈妈,你没有开玩笑吧。梅森庄园”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妈妈会骗你吗?”
佩斯夫人如何不知道女儿的焦急为谁,只是这就是事实,谁能给改变呢。
“哎,先是爱德华先生染上,梅森家的仆人逃离了之后,留下的梅森女士和艾德也染上了。”
“我要去看艾德。妈妈!”
希亚·佩斯紧紧抿着唇,坚定的望着佩斯夫人。
她必须要去看看爱德华小哥到底怎么了。
“不行。”
佩斯夫人脸色一变,眼神少有的冷酷,严肃着一张脸。原本的妩媚柔和再此刻通通化成了拒绝与坚定。
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允许希亚在这种危险时刻还要冒险。现在还有什么比得上她自己的姓名呢。
“希亚,你要知道,你现在对于妈妈的重要性,艾德已经染病了,妈妈不希望你再出事,你知道吗,宝贝。”
希亚·佩斯的眼前浮现的是那拿着鸢尾花浅浅笑着的少年,那个优雅端正,与她共同漫舞在通片花海的少年。
他会死吗?
“妈妈,我知道,可是我很担心艾德啊,您让我去见一见好不好。我保证就远远的看一面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