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没松口去说几句那些人,何太监是真的很想知道四皇子怎么去填那些窟窿,谁知,谁知他竟典当自己的东西去填?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皇上也是一脸无语,怔了好几息,“当真读书读傻了?”
“咳!”
何太监没憋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了回去,脸都给憋红了,咳了好一阵。好在皇上也是哭笑不得的心情,也不会计较什么,笑了一阵,道:“罢了,读书读成一根筋了,朕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不管。”
“你下去提几句吧。”
提几句?
当然是提那几个刻意刁难四皇子的人了,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何太监迟疑的看向皇上,工部的那几个,都是太子的人呐……何太监一时没有言语,皇上诧异抬头,眼中还有残余的笑意,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决定有何不对,“怎么?”何太监忙摇头,亲自下去办了。
而太子府中,下午遇到四皇子后,前些日子的担心都没了,只觉得自己为了他而郁闷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谁知晚膳时,就有一人找过来了,此人正是工部中人陈安谨,年岁已四十出头,但仕途并不如何,在工部仍没有混出头。
只他一个女儿有幸当上了太子的侍妾,才算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在工部出头无望,一直苦等,好容易刘品书的缺儿出来了,女儿那边吹了枕边风,心下很是激动,又自己揣度太子的心思,刁难四皇子的人,就他最卖力。
“太子殿下!”
陈安谨一进来就惶恐下跪。
“殿下救救臣!”
看着脸色煞白身子发抖的陈安谨,太子有些厌恶皱眉,想着他女儿最近确实很得自己心,到底按捺了下来,只道:“慌慌张张也没个缘由?先把事情讲清楚。”陈安谨又磕了一个头,才快速道:“刚才,刚才何公公找自己谈话了!”
宫了除了那位,也没人敢尊称何公公了。
太子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陈安谨迅速将时间讲了一遍,末了磕巴道:“是不是臣做得太过火了,皇上在警告臣呢?”怕到了极点,竟跪行几步去拉太子的衣摆,“殿下一定要救救臣,臣是为了殿下才这样做的呀!”
何公公会这样做,当然是父皇授意的了。父皇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呢?是把老四放在心上了?这个念头却也是一闪而过就消弭了,实在是下午那个老四,真的,读书读太过了,完全不知拐弯,太傻。
难道父皇觉得太傻实在看不下去了?
细想间陈安谨惧怕的声音传来,只觉厌烦,斥道:“这么点事你就慌成这样?”
“以后你补了那个缺儿,也一点事就怕成这样?!”
陈安谨想要那个位置,太子当然知道,他女儿乖巧,而他本人虽没什么建树,但资历熬得也够久了,送上去也是可行的。陈安谨眼睛一亮,哭嚎声卡在喉咙,兴奋再度磕头,“谢殿下,臣一定好好为殿下办事!”
实在不耐见他这副怂样,摆手。
“行了,下去吧。”
陈安谨千恩万谢的走了,太子却心生疑惑,想着这几日父皇连着派了几件差事给老四,心中到底有些不愉,抿唇半响,有了决定。
第二日,太子入内殿向皇上禀告这三日朝中要事,要事禀告完没有差错之后,才有了些轻松的笑意,朗声道:“父皇,刘品书因罪已被卸职,幸而他原先就因老母病重有报备过,所以,儿臣准备了人选。”
皇上颔首:“谁?”
太子笑道:“父皇认为陈安谨如何?”
陈,安,谨……
皇上微顿,然后坐直了身子,眼中笑意很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笑道:“这人如何可以补这个缺呢?”
理由早已准备好,直接道:“此人虽各方面都不甚出众,但胜在老实听话,而且侍郎一职,又不是尚书,本就听话便可,不需要太多主见,老实稳重就行了。”
太子笑意十足,星眼更是爽朗,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皇上的笑却一点一点淡了起来,唇角一点一点下垂,终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上面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的皇上,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沉下来。
垂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