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纪大人。”
视线往后看去,廊外空无一人,怎么就纪宁一个人来了?不过刘品书虽然对纪宁不熟悉,但亦算熟知他,只因当年那场殿试,纪宁实在出色,想不记得他都难。虽他后来入了翰林,就鲜少听见他的消息,似乎明珠已蒙尘。
可他稳稳在翰林院呆着,现在已是翰林学士。
翰林院是清贫,甚至是枯燥的,在那里呆着,只一个熬字,一旦熬出头入了内阁便是腾飞之时,是以,刘品言根本不敢小瞧纪宁,三年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见他出来也不意外,四皇子醉心书籍,纪宁亦是文中俊才,两人确实有私交,大家都知道的,并没有遮掩过。
刘品言:“纪大人,四皇子他?”
“刘大人先请坐。”
纪宁温和的笑,等刘品言入座后,才坐在他的下首,道:“刘大人知道的,近日不仅修订一事让四皇子主管,皇上又将护城河的修建规整一事也交给了四皇子,四皇子从未经手过水利之事,召了几位工部的大人,正在商讨呢。”
刘品书点头,这事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可是四皇子不是让自己过来么?既然让自己过来,怎么还在和别人议事呢?有心想问,却见纪宁真心道:“家慈一事,我深表哀悼,也曾前去上香祭拜过。”
纪宁还去了?
刘品书这几日都忙着调官的事,白事都在家里人在管,他根本不清楚,抱拳道:“有劳纪大人了。”纪宁摇头,道:“这是应该的。”又道:“家中可有什么烦难事?若有需要帮忙的,刘大人务必开口才是。”
纪宁说得真心,刘品言心里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他能出现在这里,还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来的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刘品书心中一顿,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四皇子后悔了,不想去惹陆延晟的嫌,又不好当面反悔,便叫纪宁来打发自己?
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直接笃定了这个猜测。
顿时如坐针毡,家产都散了一小部分,其他线都渺无音讯,四皇子是自己最后的依靠了!大脑飞速转动,想到刚才纪宁所说的四皇子和工部的人商量许久,弯身,低声道:“可是水利一事上,四皇子遇到什么难事了?”
纪宁眉微挑,很明显的一怔,然后清咳一声,“这事刘大人还是莫要过问了。”
这明显就是有困难,但是不能说!
刘品书脑中闪过无数猜测,忽然想到一事,四皇子素来清贫,只爱读书,这回又是第一次经手水利之事,他在朝中并没有太多威望,想来工部那些人怕是会刁难他,水工这种事,猫腻太多了,朝廷是拨了钱,可层层发下来,还剩一半都是好的。
又听闻四皇子性端正,又是皇上派给他的差事,他自不愿含糊了事,若是这般想法,这差事,怕是难做了。
缺钱阿……
水利是大事,这缺口也大,若要去填,怕是半个身家都没了,刘品书有些肉疼,可一想到若不填,自己消失三年,再回来时就只等着排队就职,说不定排到死都没自己位置!
咬牙,站了起来。
“纪大人,我想着我还有事,就先去了,明日纪大人可有空?我设宴一席,还望纪大人赏脸才是。”
这事有些丢人,自己去送银子怕是落不好,由纪宁去送,是最好的。
纪宁微笑应了,又虚留了两句,看着刘品书出了门,刘品书着急回去弄银子,竟没发现比他官位低的纪宁,莫说送到门口了,甚至都没有起身。刘品言离去后,花厅便只剩纪宁一人,只见他眉眼清隽,唇边溢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整个人清河如斯。
他静坐了一会,抬手端起杯盏,垂首徐徐吹气,杯面茶叶微浮,橙红的茶汤印出了一双和他脸上笑意极不符合的,冷峻微戾的眼。
…………
半个时辰后,纪宁从四皇子府出来,龙三得了令,已驾马车等在侧门前,纪宁坐上马车,龙三等了数息,扬鞭前行。四皇子虽不受宠,但他的府邸亦在皇城边,而纪府在城东,从这条街出去,再穿过几条街,不到一刻钟,便也到了。
可是龙三径直驾马往城南的方向去了。
从这边去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