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善良, 胆子很大——可是这样的人依旧很多。
想来想去想了半个月, 江歌终于得到了答案。
因为这半个月里,他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中他在陆酒家的沙发上醒来,看到她的眼睛, 如同夜空里的星星。他从小被扔在福利院,五岁时终于第一次见到自的亲生母亲,可她对他似乎毫无感情。一直到他的母亲身亡,他见过她的次数连十个手指都数不满。更别说她竟然用生命为赌注,搭上他的名誉和事业,来为她的宝贝女儿排忧解难。
他的人生扭曲而冷酷,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有一个仿佛陌生人的母亲,在娱乐圈里多得是想利用他的人,无论男女,瞧着他的目光都如同在看一块金疙瘩。
从没有人用陆酒那样的眼神注视过他。
仿佛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温暖的湖水流淌过他的每一个关节,让他想微笑,更想落泪。
那一刻之后,他终于知道了爱情的模样。
陆宅。
“陆伯伯。”苏青坐在沙发上,她的神情很自然,但没人注意到她的手指正紧紧地绞住衣角,“棋哥哥是不是快回来了?”
“是吧,”陆长河喝了口茶,戴上老花镜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等急了?那你上楼去玩一会吧,他回来了就叫你下来。”
苏青从小是在陆家玩惯了的,因此陆长河也不避讳什么。
苏青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十分钟后,陆棋回到了家。
将钥匙往墙上一挂,陆棋看见了玄关处的鞋子:“爸,青青来了?”
“嗯,”陆长河抬起头,瞧了瞧儿子西装革履的模样,“你先上楼去把衣服换了,等一会下来吃饭。”
“好。”陆棋不疑有他,径自上了楼。
陆长河嘿嘿一笑,陆妈妈此时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瞥见他这个笑容顿时狐疑道:“你干什么好事了?”
陆长河摸了摸下巴:“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说说话。”
“我跟你说,”陆妈妈压低声音坐到陆长河身边,“不是我不喜欢苏青,只是她那个不务正业的样子,整天跟个男孩子似的野,我怕儿子以后受委屈。”
“等她嫁过来,给她找个正经工作又不是多难的事情,就算不找,陆棋也能养得起。”陆长河军人出身,思路一直都是简单粗暴,这时候尤其不喜欢陆妈妈这种瞻前顾后,“你别管,我就喜欢青青这孩子,活泼可爱的,以后生的儿子也一定是个好性子。”
楼上的陆棋对自家父母的这段对话全然不知,更不知道在陆长河眼里已经将苏青视为准儿媳了。陆棋脱掉衬衫,正准备换上居家服,忽然听到隔壁有响动。
隔壁是陆酒的房间。
穿上衣服,陆棋疑惑地走到隔壁,只见门半掩着,里面似有人影。
会是苏青吗?
陆棋打开门,低唤一声:“青青?”
那人影转过身来,果然是苏青,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双眼愣愣地瞧着陆棋。
“怎么也不出声,窸窸窣窣的我还以为进了贼,”陆棋笑着走过去,伸出手想摸苏青的脑袋,“走吧,一会该吃饭了。”
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苏青的神经,她的脸上忽然褪尽了血色,眼神空茫:“我,我……”
苏青的神态看起来有些奇怪,陆棋困惑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今天不能留下吃饭了,忽然想起有点事,我得先告辞了。”说完苏青也不给陆棋任何反应时间,风一般跑出了房间。
陆棋转过身也只来得及看见苏青的背影,她的速度快得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否则他怎么会看到苏青手上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浅蓝色的,好像是……
陆棋的目光移到了陆酒的书桌上。
苏青拿着的,好像是陆酒的马克杯。
晚上七点,江歌的歌友会准时开始了。这时陆酒和张雪莉已经入座,周围人声鼎沸,荧光棒、光字牌全都亮晶晶的,仿佛一片星海,不断能听到歌迷们高呼着江歌的名字。
张雪莉不禁被这热情的氛围感染了:“陆酒,嗨起来啊!”
于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