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嘴里的烟随着他说话一上一下。
魏铮旭看着沈一城,嘴角带着笑意,眸中却带着警觉。
他是律师,向来谨慎,面对沈一城,他从来不把他当一个孩子来看。
“魏叔在派出所里说了什么?”沈一城笑眯眯的看着他,笑意却不达眼底。
魏铮旭食指曲起在公文包上敲了两下,没有立刻回答他。
“魏叔,别打算瞒我,你告诉我,与我自己查出来,结果天差地别。”
魏铮旭笑了,“没想瞒你,时夏的官司我想打成强-奸未遂。”几个男孩子将一个女孩子堵在胡同里,这个理由完全说得过去。
沈一城眸子微眯,迸发出一抹危险,语气越发清冷,“不过普通的小打小闹,我说要告他,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给个教训而已,但是魏叔这是不打算给他留活路啊!”
魏铮旭,“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沈一城垂眸,掏出了手机。
沈一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接的很快,是带着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城啊,爷爷想死你了。”
沈一城沉声,“爷爷”
沈鸿儒,“怎么了,爷爷可没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一点儿想念爷爷的意思啊!”
“爷爷,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能,也不可以利用时夏。”沈一城直接开门见山。
不需要沈一城说的太明白,沈鸿儒自然知道他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是顺便而为,哪有什么利用不利用,你想多了。”
“是吗?”沈一城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神情淡淡,“爷爷,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很清楚,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即便你拆散了沈南平和蒋兰,我妈妈也不会再回到沈家的。”
“爷爷,大人之间的恩怨是大人之间的,我和华辉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别把大人的罪孽强加在孩子身上,这样的事情我沈一城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
“爷爷,时夏是我身边的人,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谁都不可以做,包括爷爷你。”
听着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声,沈鸿儒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了半天,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果然是他孙子啊,就是给他长脸。
很快,魏铮旭便接到了沈鸿儒的电话,应了几声后,魏铮旭挂断电话,回身看向沈一城,眉眼间皆是笑意,“你爷爷也就只有你能制得住。”
沈一城不置可否,脚踏在车蹬上,“其余的事情就交给魏叔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等一下,一城。”魏铮旭忙叫住沈一城,“我听说你妈妈病了,最近好些了吗?”
沈一城睨着他,“是我妈生病了,又不是我,想要问,就去问我妈。”
沈一城说完便骑着车离开了,留下魏铮旭无奈的叹了口气。
*
关于打架这事儿,相较于时家欢和沈一城的怒火,时夏却并未觉得如何。
一则这种事儿她没少做,相较于以前她遇到的那些,这实在是算不上事儿,二则,是她把人打了,自己又没什么事儿,所以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关心。
时夏很久没来琴行了,握着小提琴的手有些生疏,但是真的拉起来,却又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这只手似乎有它自己的意识,不是时夏在拉琴,而是琴声在带着她走。
一个人经常做一件事儿,身体是有肌肉记忆的。
就像很多年以后,时夏拿起小提琴,放在肩头,脖颈会本能的枕过去,手指按住琴弦,摆出一个演奏小提琴的标准动作。
只是高中时候的时夏演奏时面对的是学校里单纯的学生,是考级时经验丰富的考官,而许多年后,时夏是站在声色场所里给一群脑满肠肥的人演奏。
会有人特别大声的打断她,“我知道这曲子,这是《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嘛,我听过,听过。”
“这么高兴的场合,拉什么梁祝啊,拉首欢快的,《两只老虎》会吗?”
哈哈哈哈哈
《梁祝》应该是每一个学小提琴的人都会拉的吧,时夏记得当年她费了很长时间才学会,第一次完完整整演奏出来时,那种满足感无以言表。
时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