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就这么干走一路也不合适,沈颂又不开口说话,夏初霁作为他的老师,自然要包容些,主动找些话题。
想起顾丘说沈颂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她问:“你是哪里的人?”
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沈颂却突然看向她,阴沉的眼睛里带着防备和危险,像一只下一刻就要袭击上来的野兽。
夏初霁被这样的目光看得遍体生寒,脚下顿住。
“不该问的不要问。”沈颂的声音里充满警告,“以后离我远一点。”
好心再一次被当做了驴肝肺,而且他眼中刚刚还闪过杀机,夏初霁也不是没脾气的。
“你不敢杀我。”她语气笃定,脸上的温柔消失。
一阵夹着雪的风吹过来,凉到了骨子里。
沈颂突然靠近来到伞下。
夏初霁的手晃了一下,油纸伞前后摇晃让她险些握不住。
一把油纸伞像是把过年期间的喜庆和热闹全都隔绝开,伞下是一场危险无声的较量。
现在时间还不晚,街上来往的人还很多。
因为伞有些重,夏初霁举得很低,沈颂进来后,伞顶堪堪擦过他的头发。两人肩膀以上都被伞罩住了,即使有人从旁边走过,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和表情,只当是一对年轻男女在初雪下温存。
阴沉的气息靠近,夏初霁身体虽然有些僵硬,却挺得很直。她沉静地看着他。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沈颂抬起手,虚虚地卡在夏初霁纤细的脖子上,仿佛手一动就能把她的脖子捏断。
“杀了我你就藏不住了,你自己也有麻烦,孰轻孰重?”看到他表情有一丝变化,夏初霁笑了起来,又是一副温婉的样子,“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沈颂收回手,退到伞外,脸阴沉得可怕。
夏初霁暗自松了口气。她虽然笃定沈颂不会杀自己,但是身上散发出的阴沉和狠厉还是让她很不适。
她将遮挡住自己视线的伞重新举高,看了看脸色很差的沈颂,勾起唇的样子像是在包容犯错的孩子,说:“走吧,就快到了。”
把夏初霁送到夏家后,沈颂阴冷着一张脸回去了。
隔壁的万柏已经把饺子煮上了,跑过来关心地问:“颂哥,把夏老师送回去了?大过年的你怎么还绷着脸啊,其实夏老师人很好、很温柔的。”
很好?温柔?
沈颂想起她不慌不忙踩在自己底线边缘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年初三这一晚后,感觉到腿又有旧疾复发的趋势,夏初霁在屋子里抱着暖炉整整捂了两天。
年初六一大早,她就按之前说好的,去了临城。
她第一次去探望外祖父回来,把老人家的病情告诉她父亲后,她父亲曾表明过年的时候要去看看。可是从大年三十到现在,他也没有再提起来过。
夏初霁看出他没有去的打算了,也没有说穿。
在夏初霁去临城这天,苏承律来了留城。
苏关华所在的甘城是南方势力的中心,也是苏承律的家乡。
跟在大公子身边久一些的人都知道,自从大公子被丢到军队去之后,就很少回家。来平城四年,苏大人每年都打电话叫大公子回去过年,大公子就是不乐意,一共也就前年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一趟。
整年大小事务不断的苏承律只有在过年这几天才能清闲下来。
他这次是来临城应酬的,应酬完了之后想起来临城还有个人儿。
于是,年初七一大早,苏承律让人去买了些东西,然后带着副官去夏家登门拜访。
听说苏大公子来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夏显把书丢在了书桌上,皱着眉、语气不悦地问管家:“他来干什么?”
管家自然也不知道这么位大人物突然造访是为什么。
夏显作为留城学部常务次长,与苏承律打过几次交道,对他那很公子哥的习气十分不屑。但是人都来了,他也不能不接待,只好交代管家说:“去把至温、初晴他们都叫出来。”
现在京城的皇室早已名存实亡,分占南北的苏关华和郭继孝才是“皇帝”。苏承律作为苏关华的长子,放在旧时那可就是“太子”,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