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她会靠自己洗掉头上的称号,让别人提起她的时候想到的不再是“被离婚”、“谢熙”、“小王妃”这样的词。
周日晚上,夏初霁去宁河夜校上课,一进教室,发现沈颂依旧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趴着睡觉,像是丝毫没有把她上节课结束后让他搬到讲台边的话听进去。
大约是她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他察觉到了,慢慢抬起头。
他给人一种十分敏锐的感觉,平时除了跟万柏和包海还不错之外,不怎么跟别人说话。孤僻、阴沉、警觉,很像一只生活在危机之中的头狼。
“颂哥,夏老师让你搬去讲台边,你去不去啊?”万柏回头问。
沈颂移开视线,回答说:“不去。”
万柏想想,觉得沈颂不愿意搬过去是正常的,搬到老师旁边去坐着、时刻受到关照,多丢人啊。换他,他也不去。
站在讲台前的夏初霁也没有勉强。
即使他坐得远,她也会关照他的。
夏初晴被绑架这件事,警察厅一直在查,但查了几天后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不了了之。
绑匪既没有勒索要钱,也没有伤人,只是把人绑了一晚上。这件事很蹊跷,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绑匪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既然没有要钱,那很可能就是夏家二小姐的清白没了,只是夏家不愿意说。
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后,周一,夏初晴去沙田女高上学,结果中午就因为架不住流言蜚语,哭着回来了。她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动静惊动了老太太。
夏初霁在书房里看书,闲来无事,也去看了热闹。
夏初晴房里院子里一片混乱,只见老太太满脸嫌弃地说:“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母亲,初晴只是太伤心了。”周锦安抚着夏初晴,解释说。
“伤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不安分守己,还要出去丢人现眼,现在伤心?”老太太教训人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都是你这个做娘的没教好!姨娘就是姨娘。”
被老太太当着下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周锦有些难堪。
夏初霁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夏初晴现在经历的,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却还不及她上辈子遭遇的一半。
眼看着老太太目光扫到自己,接下来又要教训自己了,她温婉地说:“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之后,夏初晴哭闹着说没脸去学校了,夏显近日也被她的事情闹得心烦,没有勉强,只是叮嘱她安分在家、不要出门,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学校就要放寒假了。
随着天转冷,一眨眼就进了腊月,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每年年底,南方三城的学部都会召集各个学校在临城开总结会议。
今年,张校长让夏初霁跟刘老师一起去临城,并让她代表宁河夜校发言。
面对张校长的信任和赏识,夏初霁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正好那时候已经放假,在临城开完会后,她可以去陪她外祖父、外祖母住一阵。
对此,夏显也没有什么意见。
腊月十八,平城、临城和留城各个学校的代表聚集临城,召开学部年底会议。
开会的地方是在临城大学里的会议室。会议持续一整天,上午是出席会议的三城学部副部长们发言,下午是各个学校做总结汇报。
来了这里,夏初霁才知道,原来老师们根据任教的学校也能分成三六九等。宁河是个夜校,自然是排在最末位的,发言次序也在最后。
察觉到坐在面对的两位四五十岁的老师朝自己投来不满和轻蔑的目光,夏初霁觉得很奇怪。
刘老师小声告诉她说:“这两位是平城大学的老教授,很有名望。那位……金清曼就是他们的得意门生。”
夏初霁心中了然。
怪不得,原来是因为金清曼。
汇报总结都有些枯燥,整个会议室里沉沉的。直到汇报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伴随着军靴踩在地上发出的有力声响,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