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空旷得几乎犹如足球场一般,高达数十米,从一端望到另一端都有些吃力。洞顶上垂下无数悬挂的钟乳石,被流水冲刷了千万年的玄武岩,在洞壁上形成无数道华丽繁复的褶皱,千姿百态。犹如巨大的瀑布在从上方倾泻而下时,奔腾的流水一瞬间被凝固成了坚硬的岩石,将那千万朵浪定格为静止而瑰丽的永恒。
洞内照不进一点天光,也没有点灯或者烧火,但是却并不黑暗。因为有无数点银白色的细小光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洞的洞顶,洞壁上稀稀落落地也有一些,像是夜幕中的漫天繁星,又像是一张镶满了碎钻的华丽天鹅绒。
这些银白色光点也像星星一样,会有轻微的闪烁,如果仔细去看的,就会发现它们其实全都是一只只巨型萤火虫一般的虫子,腹部能够发出柔和的白光。无数只虫子停在洞顶和洞壁上,尽管发出的光线并不是太明亮,却已经能为这个巨大的空间足够的照明,照亮其中的大部分地方。
空洞中显然是经过了大规模的人工修整,中间一大片地面平整开阔,可供数百个人在上面站立。四周都有精美的雕塑,十八根黑色装饰柱分别矗立在两边,上面悬挂着年代古老的镂铜灯,成为一处气势宏伟的大殿。
大殿的尽头一端,有一块突起的巨大玄武岩,足有六七米高,四周陡峭上面平坦,仿佛一座高高在上的平台。平台后面一扇宽阔的石雕屏风,上面浮雕的尽是些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蜥蜴、毒蜂……还有更多的生物根本就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密密麻麻挤满了整座屏风,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高台上石雕屏风的前面,像是王座一般安置了一张宽大奢华的座椅,背后铺着一张华丽的旧白色皮革,上面绣满繁复精致的黑色纹样。那张皮革柔滑细致,色泽稍微有些黯淡,竟是一张有了不少年头,但硝制得极好,保存完整的人皮。上面精美的黑色绣纹,则是用人的长长头发作为丝线,一点点绣上去的。
“门主……”一个少年十万火急地从大殿的门外飞奔进来,在高台下方停住,对着台上座椅中的一人行了一礼,虽然满脸惊慌失色,却仍然半点不失敬畏之意。
“外面那个女子已经闯到第三重门殿了!我们十几个人都拦不住她!”
宽大的座椅上,斜斜地歪着一个男子的高大身影,脸被掩在屏风下面的一片黑暗中,看不分明。他似乎根本不注意自己是什么形象,坐没坐姿,躺没躺样,一条修长的腿随随便便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条腿就悬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散漫不羁,甚至带着几分落拓之意。
本来在这种宏伟气派,犹如武侠中魔教总坛一样的地方,这个坐在宝座上面,被称为“门主”,按理说地位应该十分尊贵的男人,应该穿一身华丽丽的黑底金纹唐装之类,或者穿件神秘的带兜帽黑色长袍,才能跟周围的环境相配。
但是,他身上穿的就是一件最普通的宽松白恤,某宝上十九块一件爆款包邮的那种。而且最让人想要戳瞎眼的是,那件恤的前面竟然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神烦狗头像,看一眼就觉得视觉受到了严重污染。在这座阴暗森然而又华丽气派的大殿里,怎么看怎么突兀奇怪,画风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
就是这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却让人从中看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压,以及极度危险的血腥气息,无法抬头去逼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甚至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地屏着气。
男子单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只足有两米长的红蓝色蜈蚣正和一只体型差不多的蝎子翻滚在一起,激烈地缠斗。听见下面那少年禀报的声音,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虽然还是看不见他落在阴影中的脸,但是看样子似乎有了一点兴味。
“……什么样的女子?是苗疆人?”
他的声音偏低,音质很柔和,像是掠过的绵绵微风一般,但听上去的感觉完全不是如沐春风,而是半夜里走在一片黑暗的墓地或者树林中,犹如鬼息一般低低地拂过人的肌肤,令人毛骨悚然全身发冷的那种阴风。
“看样子不是苗疆人,是外面来的。”下面那少年还是不敢抬头,“是个很厉害的双重异能者,说是我们抓了她的队友,如果不放人的话,就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