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小然,是我!”
夏然倒退一步,手中再次凝出一把冰剑,赤红着一双冰冷的眼睛,剑尖直指赵景行:“……走开!别靠近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赵景行沉默一下,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对着她手中的冰剑走了过去。剑尖从他的锁骨下方径直刺入,穿胸而过,而他恍若不觉,就那样抵着那把冰剑,将夏然紧紧抱进了怀里。
“别怕……”他的声音轻柔得犹如三月里升起的初晨阳光,缓缓地笼罩住第一片新绽开的嫩叶,“我不会伤害你的……”
夏然拔出冰剑来,再刺了他一剑,赵景行安然不动,任凭她去刺,却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
“小然,没事了……”他的胸口上染满了丧尸的暗红色血迹,但仍然贴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夏然一直刺到第五剑的时候,右手终于微微发起抖来,那一剑的剑尖悬在赵景行的肩头前面,再也没能刺下去。终于手一松,冰剑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你……”她颤抖着抬起头,望向赵景行,瞳眸中那一片染血般的赤红色渐渐地退去,“你是……赵景行?”
“是我。”赵景行柔声说,“我来了。”
夏然从他怀里退开一步,目光仍然发着抖,但已经越来越清晰,从周围的一片惨烈血肉,慢慢转到地上那把染满暗红色血迹的冰剑,最终转到了赵景行胸口上的那四处剑伤。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虽然几乎没有了理智,但是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她平时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其实一直十分沉稳,只是那种情绪化异能实在是太强大太可怕,就算是再沉静的人也会被逼疯。
但随着贺韦的死亡,情绪化异能的影响迅速地消退下去,刚才那种疯狂的状态很快被她硬生生压下,她的神智也越来越清明,一点点地重新恢复了冷静。
精神上的折腾和消耗所带来的极度疲惫,比身体上的更加严重,她一旦恢复神智,全身就软绵绵地像是没有了一点力气,不得不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才能站稳。
“对不起。”她低声对赵景行说,因为刚才一直在又哭又笑地尖叫嘶喊,她现在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不是故意刺伤你的
。你的伤怎么样?”
“没关系,我是丧尸,这点伤很快就会愈合了。”赵景行看着她恢复了清醒和冷静的样子,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微蹙起了眉头,“你……”
“我没事。”夏然的眼前其实在一阵阵地发黑,全身发软,几乎迈不开脚步,只能撑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我们出去吧。我的队员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还有上面一层有个很像男生的女生,你有没有看到她?”
赵景行点点头:“你的队员们没事,都来水族馆这边了。那个女生受了点轻伤,林涵之已经给她做过处理,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夏然艰难地走到赵景行挖下来的那条通道下面,抬头往上望去,上面的天光只有小小的一片,“这么深?……你得带我上去了,我爬不动。”
赵景行在她后面,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动:“你现在就要上去?”
“不然呢?”夏然没有回头,“我还有事情要解决,留在这里干什么?”
赵景行的眉头蹙得更紧:“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告诉我的?”
明明已经站立不稳,她的背影却还是要维持着那么挺直的姿态,仿佛永远不需要倚靠任何人。那样强烈的痛苦,她就这么一下子再次全部压到了心底,仍然以若无其事的冷静样子,去考虑和处理应该做的事情。
她的坚韧和倔强,是让他最爱她的地方,但现在也是他最恨她的地方。
夏然一下子僵住了。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赵景行,过了半天才回答:“……我有什么要告诉你的?”
“小然。”赵景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非要把这件事情一直埋在心里?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出来?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还是不敢哭?”
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还是不敢哭?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夏然仍然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然而片刻之后,双肩都开始起了轻微的颤抖,抖得越来越剧烈。仿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