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可是那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七草不善交际,对人冷淡也并非出于眼高于顶的傲慢,她只是不在乎而已,所以对于佐仓朝子一瞬间阴郁乖张的表情,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佐仓朝子笑眯眯地给斑递上一篮子兵粮丸,然后大大咧咧地和围过来的人群嬉笑玩闹,并没有深究的欲望。
第8章 第 8 章
当七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梦境中的一切依然如此真实,她抚着胸口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手指依然颤抖着,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因为动作过猛,一整眩晕袭来,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掌心之中,低低喘息着,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清晨的细微光线从窗外泻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光晕,尘埃在空气之中盘旋舞蹈,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却在半空中,微微蜷起手指,她的眼睛一花,仿佛看见了自己手掌心里斑驳凄厉的血迹,霎时大骇,再定睛一看,不过是错觉。
她收回手死死抓握住了衣领,仿佛要抓握住自己猛烈的心跳,来抚平内心深处此刻惊涛骇浪。
七草不停地往后缩,仿佛要将整个人沉进阴影之中,来逃避此刻的惊骇,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青,像是秋日里树梢上迎风飘摇的枯叶。
“你杀了他。”
那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时隔那么多年,依然如此清晰,连语调之中的喘息停顿都一字不差。
她不知所措地茫然四顾,却只在黑暗之中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叮”的一声,双手交握着的苦无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还是那近乎叹息的声音说道:“是你杀了他。”
七草抬头看着墙上的那个团扇标志,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让周围的一切都褪色变形,变成了斑驳而模糊的背景。
她抓起了手上的茶杯,猛地摔了过去,在墙面上留下一片狼藉。
七草和斑约在了南贺川河边见面,她到的时候,河边只有她和潺潺的流水相对无言,风吹过她身后大片的树林,枝叶摇曳出沙沙的声音,她就那样坐了下来,看着河水发呆。
到了宇智波家之后,她好像放松了不少,上一次出任务是在上井家,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上井秀中,她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几乎连睡觉都是警醒的。
可是现在,她就这样安然地坐在河边,听着风声,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做起任务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努力去忽视更深层的原因。
她坐的地方是和斑初遇之地,河边有一块高大突兀的石块,上面似乎被人涂画了什么,她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十年,
今天有个叫做柱间的家伙往水里尿尿了,不要再喝河里的水了。
斑。
下面有一行小小的字,似乎因为空地不够了,写的有些艰难:你才往河里尿尿了!你这个身后站着人就尿不出来的敏感型白痴。
那么窄的地方还写了那么多字,真是难为他了。
七草忽然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反复把那几行字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微微惊讶地微张开嘴,柱间?斑?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一块石头上,还显得那么友好,怎么看都是件非常惊悚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她的背后飞驰而来,在河面上划出漂亮的弧度,涉水而过,轻盈的点了几下之后到达了河岸对面,让正望着大石块出神的七草吓得一激灵,她张皇地像是一只听到狼啸的兔子转过头去,看到斑掂着另外一个石块从树后面走出来,对着她笑出了一排小白牙。
“我打过去了!”
他指着河面,背脊挺得笔直,像是在准备接受功勋的得奖人。
七草盯了他两秒,忽然问道:“你什么毛病,忽冷忽热的。”
或许是因为懒,懒得去猜度人心,七草问得直白,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间谍,做的工作就是在揣摩人心。
想到这里她才明白,原来过去的几天里,面对斑的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