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果想去帮她把脸上的污泥洗掉,结果却发现越洗越黑,怎么都洗不掉似的,忍不住就要笑出来。
“好呀,连你也笑话我。”颜溪用手指头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张果果很想忍着,但又憋不住,便哈哈的笑了起来:“颜溪你这个样子真的太好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
颜溪一脸霉相,摇头叹道:“说多了都是泪。”
张果果的笑声很响,就连在隔壁田里插秧的蒋媛也都听到了,她抬起头来往那边方向看了看,只见着站在水沟里的两个女人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那是傻子么,刚被人推到田里去,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
那个躲在背后用手推颜溪下田的人,蒋媛当时正巧看到了,不过她可不准备出面多管闲事。
蒋媛嗤笑连连,目光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了一番,最后换了满脸的同情和怜悯。
按着上辈子的轨迹来说,眼前那两个人的下场可都不太好。
她记得其中一个后来被生产队的二流子糟蹋了变成了疯婆子,直到规定下来后知青可以返城才被她的家人接了回去。
而另外那一个……
呵,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8章
“颜溪,我是不是真的长得特别寒碜人?”正说笑间,张果果忽然一脸苦恼的问道。
这个话题转变得实在太快,颜溪呆呆的啊了一声没接住话,等反应过来,她连忙摇头:“没有,怎么会呢,你长得这么可爱,真的,你信我。”
张果果皱着脸,纳闷的说:“那为什么蒋媛最近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奇怪呢?可我又不是真的可怜虫。”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她好几天了,自从蒋媛在那天夜里闹了一通过后,整个人就变得神秘兮兮的,不仅行为举止很反常,就连对她们的态度也是说不出的古怪。
虽然以前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亲密到哪里去,但是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总会有一些言语交流,可是现在蒋媛对她们基本上是爱搭不理的。
这不肯搭理她们也就算了,偏偏看她们的眼神还各种不对劲。
果果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跟蒋媛每天同一口锅里吃饭,同住在一个宿舍,睡同样的木板床,每天干的活也都差不多,她哪里就比蒋媛更可怜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这张脸,她也知道自己长得没有蒋媛那么好看,可是……她的脸难道就真的难看到让蒋媛每次见着她都要露出那种十分同情的表情来吗?
额……
面对果果的困惑,颜溪一时无言以对,转头往蒋媛那边方向看了一下,见她这时已经埋下头在插秧了。
颜溪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她刚才应该是在看我。”
果果所说的这些颜溪有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感觉,每次只要与蒋媛碰面,她便能察觉出对方看她的眼神隐隐有些怪异,好像……同情?怜悯?还是什么?
虽然说不清具体是哪种,但就是给人一种很人莫名其妙的感觉。
果果还以为颜溪这么说是在安慰她,撇撇嘴道:“才不是呢,你比我长得好看多了。”
颜溪的这张脸会难看吗?
当然不。
刚穿来的那几天,颜溪几乎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现在的长相,直到前几天中午林阿婆给她送来了一面镜子。
那还是林阿婆成亲时候娘家送的嫁妆镜,底部匣子是用乌木打造的,颜溪觉得太贵重了不敢要。当时林阿婆就说:“老婆子现在年纪大了用不上,这梳妆镜子放在那里也是当摆设,与其放着沾灰,倒不如拿来给你用。我老婆子好歹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女伢子们都爱俏,咱们乡下地方虽然比不上你们城里讲究,不过平时打扮打扮还是可以的。”
颜溪听了哭笑不得,那梳妆镜到最后自然还是留在了她屋子里。
也就是在那扇镜子面前,颜溪才终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与前世的长相并不相似,她现在的这张脸是典型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