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帐,这才说道:“那妤儿不扰娘歇息了,娘有事就着人来前堂唤我。”
嘱咐过后,她便转身出了屋子,往前院儿去了。
刚到前院儿,楚妤就听到大门处有些喧闹,隐隐听得好像是丫鬟正在赶什么人走。
“哎呀,我说夫人,都给您说了多少回了,这院子现在已经卖给我家主子了,您要找人的化还是去别处找找看吧。”
“小姑娘,老妪之前可是在这家做了一个月的工,谁知房子才刚刚建好,他们就转手卖给别人了,我的工钱可谁来结呐?”
“不管谁来结,也不能找我家主子结吧,我家主子买的可是现成建好的宅院,您的工钱怎么也找不上我们吧!”
……
听着那谈话各不相让,而那老妇人似乎也没有放弃的意思,楚妤便只得亲自过去看看。
走过去她才看到说话的是一个衣着平平,气质却是极佳的老妇人。老妇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小丫头,看上去不似母女。
“这是发生什么了?”楚妤走到几人跟前儿问道。
丫鬟见是主子出来了,便主动解释起来:“楚姑娘,是这位老妇人说咱们这处府院儿刚刚建好时,有人给她们开一月五两银子,来做洒扫整理的细活儿。结果刚刚做满一个月要领工钱的时候,突然得知这房子卖出去了。然后老妇人就气的病了一场,这身子才好,便找到咱们这儿来了。”
说着,丫鬟蹙眉看向那老妇人,眼中也是有几分不忍:“您说那雇主也是的,卖个房产上百万两雪花银都有了,却偏偏坑人家这五两汗水银。”
这整个故事听下来,楚妤虽找不到明显的漏洞,却莫名觉得这事儿透着股子蹊跷。
找人来做洒扫的活计,一般多是找手脚麻利眼神儿好的年轻姑娘,找老妇人的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样多半只有理由,便是图工钱便宜。可是五两银子的月钱,不只算不得便宜,还算是出手极大方的了。
花那么多银两去雇佣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本就有些怪异,偏偏还赖账?就如丫鬟所说的,卖套过百万两白银的府宅,还会差那五两银子么。
再者,老妇人身旁的那个小丫头,也就是碧玉年华的样子。说是母女吧,这年龄不应差这么大,可说是祖孙吧,又不太可能。
小丫头就只搀扶着老妇人,一句话不敢插言,还时不时习惯性的微微颔首,倒像是大户人家规矩森严调·教出来的下人。
能雇得起这样的下人,又怎会差这五两银子,更不会为了这点儿银子出来做一月的苦工。
心中飞速分析了这么一通,楚妤突然好似悟出了什么。
她柔婉浅笑道:“这位夫人,不管您是有何要求,这么冷的天儿在门口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您先进屋来喝杯热茶,然后咱们慢慢解决这件事。”
比起这位老妇人来,楚妤身边那小丫鬟的脸色才叫惊讶!她着实是想不通楚姑娘这是图什么,这样的人拦都拦不及呢,生怕缠上摆脱不掉,她竟然还主动往府里招惹。
老妇人眼中聚了丝光华,似是对楚妤的这般处事很是满意,只是那满意中却不夹带半点儿感激,倒似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赞赏。
“还是这姑娘心地善良。”老妇人边笑赞着,边不客气的迈腿进了门。
“快,去备热茶来。”楚妤转身对丫鬟吩咐完,便在老妇人身旁一路指引着安排她去了偏堂。
丫鬟悻悻退了下去,满心的不理解。虽说她也有几分同情那个老妇人的遭遇,但毕竟那也就是个伺候人的主儿,自己却要再去伺候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厢,楚妤已带着老妇人,还有老妇人身旁的那个小丫头,一并来了偏堂。
安置二人坐下后,楚妤便煞有介事的问起:“不知夫人是自何地来临安的?”
京城的本地百姓多是有稳定正业做的,便是不从公,也会做些小买卖,极少有到了这把年纪还四下里打短工的。
老妇人迟疑了下,她倒当真没算到来此要工钱,还会被问到这些。稍思忖了下,老妇人答道:“不瞒这位姑娘,我是临安城本地人,只是因着儿女不在身边儿,家中需要贴补,才出来打些短工。”
若顺着这丫头的话认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