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盖子,似是怕热气与香味发散了。
“坐吧。”他淡淡说道。
楚妤先是细心的察言观色了番,可从陆九卿的脸上她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昨晚究竟……
她原想在陆九卿的对过坐下,可雪春却直接上前将陆九卿身边紧挨的椅子拉开。楚妤愣了下,只得坐了过去。
雪春给世子缓缓斟茶,他正好询道:“我不在的这一日,楚姑娘那边可有何事?”
楚妤忙抢着应道:“没事!”
但陆九卿似是没将她的话往心里去,而是瞥了眼雪春。她蓦地明白了,大户人家有时是有这个毛病的。下人干的不只是伺候人的活儿,还兼顾着当传话筒。
雪春迟疑了下,老实回道:“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楚姑娘刚刚问奴婢世子爷去哪儿了。”
“嗯,退下吧。”
随着陆九卿一声吩咐,雪春连同几个下人都退了出去,并将厅门掩实。
楚妤紧阖着双眼,似是无颜面对被雪春出卖的惨淡人生……况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这时身边传来陆九卿沉磁柔和的声音:“昨日我与王巡抚有公事,查的晚了些回来多有不便,故而直接在郊区的驿馆。”
“另外,以后若再有这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国公府下人的嘴是很严的,你从雪春那儿问不出什么。”
“可我并没有多想知道,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既然不想知道那你问什么?”
“我……”楚妤也越发觉得自己这解释无力的很。便乖乖放弃理论,低头吃饭。
陆九卿唇边带着玩味的笑,伸手将中间那盘菜的盖子揭开。楚妤看着那盘,不禁奇道:“不是说秋季正是膏蟹紧俏抢手的时候,连太守府的厨房都采购不来几只么?世子又是怎么得来的?”
陆九卿笑的明媚了些:“本世子可没这么闲,显然是你二哥对那晚的话上心了。”
话虽这般说,但其实他这两日确实也有着人去采买。只是遇到这肉厚肥嫩、膏满黄肥的好时节,蟹子在宿城便成了供不应求的奢侈物,不是有钱便能得来的。他自然是没楚景同这种当地商户人家的消息便利。
“二哥?”楚妤望着那些蟹子先是心中升起一阵暖意,顿了会儿才悟过来,这哪是对她上心,这分明是对陆九卿上心。
她虽未多说什么,陆九卿却也从那飘忽的眼神里看出了些意味。他取过一只蟹子来放至在她面前的瓷碟里,“不管为谁送来的,总归是你家人的一片苦心,赶快趁热吃吧。”
楚妤释然的笑了笑,既而剥起了那只蟹子。
***
楚家老爷自打昨晚得知了楚景同被恢复春闱资格,便连夜写好了请柬,今日将商会的同行全请来酒楼一同欢庆。
酒过三巡之际,楚景同向一位布行老板问道:“于叔,听说您的绸缎庄每隔几日都要往太守府去送新上的料子?”
那人饮下一杯酒,得意道:“贤侄消息倒很是灵通啊!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在宿城有哪家布庄敢跟我们于记绸缎庄比?一月能到两三回新款料子,京城里流行什么面料,我们于记几乎同步就有什么面料!这不明日又要去给太守府的夫人小姐送先前刚到的新料子!”
“哎呀,那可太好了!于叔,不瞒您说,小侄正巧有一事想求您帮忙……”
***
斑驳的树阴下,一驾马车停了下来。两个于记绸缎庄的伙计将车里的布匹卸下后,随着接应他们的一个小丫鬟从后门进了太守府。
一个伙计跟着小丫鬟去布仓入库,另一个则在门外等着。等着的那人向下拽了拽头顶戴的粗布罗帽,然后四处扫视了一圈儿,便鬼鬼祟祟的朝一处高院儿疾步走去。
当他看到上书的‘舒雅阁’三字时,嘴角扬起了丝诡谲笑意。这地儿幸好他上回进府时看好了,不然这次来还真不好寻!
他先是隐在个假山后头,细心的观察了番眼前的几间屋子,大早上的若是冒然行事万一猜错了可就犯了大事儿了!然而正巧这时,其中一间的屋门开了,一个丫鬟端着铜洗出来。那盆里的面巾上还绣着牡丹之类的花饰,显然在这屋里住的是位女主子。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