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挑选,并不是来求我们施舍的。墨白沉默了一会,轻声解释道。
林素音点点头,却是低声道:我不是施舍,只是这么大的雨,既然看见了,只是想帮帮他。
可怜的人又何止他一个?若非是因为联合谈判,天下人的目光聚于京城,国朝为了体面,将行乞之人通通赶出了城一国之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又何能幸免?更别提天灾区,交战区,敌占区墨白看着她将金簪握在手里,伸手接过来,望着那金簪沉默了半晌,最后沉声道:内乱多年,又逢外侵,国将不国,民又奈何?光靠这只金簪,帮不了几个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林素音身躯微微颤了颤,内乱多年,她没法将自己置身事外。
所谓的内乱,说破天,她林家也难辞其咎!
除了这只金簪,我又还能做什么?林素音眼神黯淡下来。
墨白闻言,抬手将金簪帮她插入,抬起头,再次掀开了车帘,望向雨幕中的各个角落,笑了笑,道:我还没死吧!
林素音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他。
墨白放下车帘,回头与她对视,眸光清亮:我就算脸皮再厚,也总还是个男人吧!莫非还能做出让你去金戈铁马,我在家里绣花的事?
林素音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就算再傻,她也听出来了,这混蛋在调戏她!
俩人还没这么熟!
男人谁男人!
车内再复沉默,她却没见墨白眼里的光很凌厉。
说实话,如果可以,墨白并不想踏入乱世,更不想杀人!
他始终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他从来就只是个医者而已,他的志向是积福行善,他追求的是将师父赐予的传承发扬光大,他最想做的是治病救人。
是,从始至终,他不愿争强斗胜,他更不喜杀人!
更别提,他有什么登高一跃,从此龙兴天下的愿望!
他就是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再次睁开这眼,便承袭了恩果,有责任为抗外敌而出力,所以他出世,他就杀人!
但一直以来,他真的没想过去治世!
可这天下,这百姓,他真能坐而视之?
铛!钟声自禁宫深处轰然回响,犹如一道清波瞬间洗净了世间的凄惨,天地之间,骤然一声雷响,便只见五百年盛世,再复芳华!
微风细雨,只见得宫禁门前,一辆辆车马早已络绎驶来。
有枭雄下马,诸侯卸剑,携众英雄,不顾雨势连绵,皆对皇家礼敬!
又有那高山隐士,民间视之为天上仙的逍遥之辈,亦是清风霁月,下得尘来,在宫城行走,仰望天家气象!
又有皇亲贵戚达官望族,皆是华饰尊荣,满面春风,三五成群互相恭维,待避得雨后,便是一阵阵高谈阔论,随口见诗词文章!
还有民间大贤大德之人,衣衫礼帽绝代风华,于枭雄诸侯皇亲权贵之间阅古论今,好一番书生意气!
这一日的清晨,这座雄踞天下五百年的禁宫,仿佛梦回当年圣祖临朝时,万邦来贺,无尽风光。
墨白下马,执伞,无众随从,无大气派,他与林素音默默站在外围,眼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况,宴会还未开始,便已展国泰民安万世开平之气象!
走吧!墨白突然笑了笑,对林素音轻声道。
见得方才城里那真实一幕,此时林素音觉得望着这场景,应该很难笑得出来,她看向墨白,很是不解她在笑什么。
不过让她主动去问,却是不会的,只是点点头,眸光朝着那金殿扫了一眼,她知道此时她父亲应该就在里面:我们先去母后那边吗?
闻言,墨白倒是没有意见,虽然不强求她和林氏那边是否亲近,但不管怎样,如果林素音能够和林氏疏远一些,他当然是乐见的。
点头轻声道:那你先过去,我直接等母后过来吧,开宴之前,陛下应该会找我。
才说到这里,墨白便忽然抬头,眸光扫了一眼,正站在远处静静朝着自己这边看来的国朝真人。
林素音侧头,也见到真人,欠身远远行了一礼。
如今她是明王妃,真人也不敢托大,当即还礼。
墨白将伞递给她,又对身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