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梅志峰一张脸早就煞白
不知过去多久,墨白睁眼,阿九依然闭眸,只是脸色却已再次升起一抹红润。
呼墨白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番额头的汗珠。
不敢休息,便再次为宁儿和陈掌柜施针诊治。
他们两人一个剑伤,一个枪伤。
却都还好,不似阿九那般垂死之症,虽看着吓人,但在墨白手上,却并非大事。
施针完毕,三人皆还未醒,墨白再为他们把脉,已然度过危险期,生机平稳。
只是宁儿稍麻烦一些,她今日以死相拼,已到了极限,经脉受损不轻,需要好好调养。
也不是坏事!墨白望着小丫头苍白的脸,眼里同样闪过了一丝心疼,但随后又摇头轻语:论武道天资,你比你兄长更为出众,这几年,你虽玩玩闹闹,但修为实际上却已经不弱了,可空有修为,却不知应用,经历了这一战,你宗师之路将指日可待!
墨白说着这番话,眼里却反而并不庆幸,有深深地无奈一闪而逝。
最终,他摸了摸宁儿那被剑斩过后留下的一头短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出门。
宁儿,不是六爷狠心,让你去历经生死。过去几年,你性子灵动,贪玩,我也由得你去,曾想,你那家仇有你兄长,他不行,还有我,我可以护得住你,你便是就这般悠闲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但今时却已不同往日了,战事来的太快了,我还不够强大,国土便已满目疮痍。在这举国皆战的烽火岁月,我注定了不可能眼见山河破碎,而独自逍遥。从战争爆发那日起,我必然是有一日将披甲上阵,甚至举世皆敌的,不容退缩,因为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责任,更是我两世为人所修之道!
从今日起,我身边必将再无太平,想杀我者,遍数难清。我除了战,除了杀敌,再没有后路可退。
我曾想过让你离开,让阿九离开,甚至让你兄长也离开,但放眼天下,何处又是净土?尔等三人一身本事,又如何能苟且偷生?便是藏到了天边,也终有一日,将会出事
坚强起来吧,你们既然跟了我,就只能走这条路。等着,等着吧,你只要不死,六爷也不死,便定会有再能护住你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如今日般狠心,让你上战场,我会为你挑选最优秀的夫婿,我会亲自将你的孩子教导至最出色,我会让你如你的名字一般,一生安宁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只要能够在这场战役中,努力活着就好!
怎么样?凉亭之中,冬风凛冽,墨白静静坐在其中,任凭冷意侵袭。
那名遮面汉子正在他身旁站立,沉声禀报道:他背对着梅志峰坐着,始终没动,但身上杀意却仍很剧烈。
墨白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沉默片刻,突然出声道:他若要杀,不拦。但他若不杀,你
墨白没有再说下去,而那汉子眉心却突然冷汗渗出,立马跪倒在地:六爷,老道以前不知您天威,才造成大错,得您宽恕,如今早已幡然醒悟,定将对您忠心耿耿,立道为公,绝不敢再有行差踏错之举,请六爷明察!
他为师者,此刻却跪地伏首!
墨白没有立刻说话,又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没让他起来,却缓缓开口说道:你无需怀疑,当年之事,于本王来说,从未放在心上。不错,本王的确不喜某些道门的所作所为,今日又大加批判上清山,更出手杀伤其弟子,但这绝非本王否定所有从道之人,只要是道门之人,本王就视之为仇。
殿下道法恢宏,立身天地之公,老道只有敬仰,绝不敢心有遗忌!那遮面汉子伏首立刻道。
墨白闻言,喝下了手中的酒:起来吧!
谢殿下!汉子仿若水里捞出来的,恭敬行礼后起身。
墨白放下酒杯,转身看向了他:多年来你门中数次要派人来我身边效力,被我否决
汉子闻言,又是眼皮一跳,再次跪倒。
墨白伸手,阻止他言语,继续平静道:本王今日与你说说心里话。
汉子一怔,心中当即一震,嘴唇颤抖,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信,还是不信?
心底却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期待和窃喜。
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