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近前询问。
梁泰和问道:“几更了?”
“刚过四更。”侍奴劝道:“郎主可是惊梦了?奴去让人再点些安神香来。”
“不必。”梁泰和阻止,“外边又是大风又是大雨的,也不知三郎他们会不会难以行路。”
闻言,侍奴笑道:“郎主多虑了。现下,三郎君他们怕是都快进入成国边境了,那边的气候怕是与咱们这里大为不同呢。”
“也是。”梁泰和点点头,随即一叹,“去歇吧,我再睡一阵。”
“哎。”侍奴应声,刚想放下帐帘,就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父亲!父亲!”
竟是应该在城中值夜的梁二郎。
梁泰和神色一变。
侍奴已经应声去开门,“二郎君稍待,奴这便来。”
很快,梁二郎大步踏入梁泰和的寝屋,梁泰和也已经披衣而起。
看着浑身湿漉的梁二郎,梁泰和不由凝眉,“出了何事?如此着急?”
梁二郎忙将怀中一封密信递向梁泰和,“只怕成国要出大事!”
梁泰和匆匆拆开密信,展开细看了一遍,脸色已经大变,“竟是他……竟是他……”
语中既有不可置信,也有深深的害怕。
“现在该怎么办?”梁二郎问,“若是闹不好,只怕三郎与寿昌公主都要被牵连进去。”
梁泰和微怔了一阵,随即将手中密信往几上一拍,然后起身道:“你立即遣人将三郎追回来,我即刻进宫面见大王。”
“是。”梁二郎闻声立即大步而出。
梁泰和自吩咐人更衣,一向沉稳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丝不安之色。
此次成国唐焕诞节,齐国遣了丞相许随出使称贺。许随乃齐王亲弟,两兄弟感情极好。齐王临承位时,还曾相让皇位于许随,许随百般推辞这才作罢。
之后,齐王对许随也委以重任,十分依赖,甚至有立许随为储之心。当然,最后也被许随推辞,以及被支持世子的大臣给反驳了。
然而,已经被立为世子,看似赢家的世子许北翼,却依旧过地不太如意。不但处处被父亲拿来与叔父许随比较,还屡次看到父亲对他表现出极为失望的意思。为此,世子许北翼对他的王叔许随,可谓恨之入骨。
“大将军!”
许北翼的府邸外,护卫朝进府的沐修行礼,已有世子的亲随出来迎接。
沐修看了一眼那亲随的神色,问道:“世子还在气头上?”
“唉。”那亲随一叹,“世子脾性耿直,与大王顶撞了几句,惹地大王发怒,世子也心怒难消。”
亲随向前一引,“世子正在院里练武,大将军请。”
那亲随止步,沐修便径自踏入了敞开的大院中。
开阔的院中,世子许北翼正舞着一柄长刀,招招倾注了全力,可见许北翼仍在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沐修在廊下朝其一礼,“臣沐修拜见世子。”
许北翼听了,也没有立即停下来,又练了十几招,直到手腕发酸,双臂失力,这才将大刀扔在一旁。
接过随侍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汗,许北翼转而来到廊下随意一坐,语气不善地问道:“沐大将军亲来,所为何事?”
整个齐国的人都知道,沐修与齐王交情非比寻常,齐王对沐修也十分信任。这个时候,许北翼并不太想见到沐修,以为他是来劝自己向齐王认错的。
沐修对于许北翼的无礼,也不以为意,笑了笑,开口道:“臣特来为世子分忧。”
“分忧?”许北翼斜了沐修一眼,语气淡漠,“不敢劳驾沐大将军。”
说完,许北翼起身正要离开,却听沐修轻声道:“听闻闽王病重,此次出使成国的,乃是闽王世子。而吴国出使的,也是吴王二公子。如此说来,到时在他国眼中,许丞相的分量倒是要比世子还重了。”
闻言,许北冀蓦地盯向沐修,眼中闪过杀气。
沐修并不畏惧,再度向许冀一礼,“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世子所忧心的,也正是臣的担忧。臣今日过来,便是为世子献上一计,既可保世子从此之后高枕无忧,还能为世子奠定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