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梳妆，就听外屋传来侍婢的喝声，“夫人正在调养身子，这等下作食物也敢拿回来，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出去领罚！”
“怎么回事啊？”文彩走了出去，“一大清早地不得安宁。”
“文彩姐姐，你瞧瞧，这几日送到咱们这里的膳食越来越差……”
外边的声音小了下去。
很快，文彩回转身来，看了一眼朱氏，小声道：“韩国夫人那边又在作妖了。这几日，不仅在吃食上动手脚，连节日的分配之物也是随意应付。
往日在咱们院子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贱奴，如今也都个个目中无人起来。夫人，再这样下去，府里的人怕都是得向着韩国夫人了。”
朱氏面色平静，抬手让婢子戴上了金镯，“拜高踩低，人之本性。我之前病地不死不活，王氏又推了菊娘上位，府中人大概以为我再无翻身之日。
郎主在时，王氏还装模作样来向我请安。这几日郎主出去有事，她便以忙于府中事务为由，懒怠过来瞧我一眼。底下的人，眼睛可都明亮着呢。”
梳好妆的朱氏扶着文彩的手站起身，“今日郎主回府，我也该尽一尽本分了。”
文彩微笑起来，“有夫人在，韩国夫人注定只能落于下风。”
朱氏瞥了文彩一眼，“那边的事，可都布置妥当了？”
文彩躬身道：“夫人放心，万无一失。”
朱氏点点头，主仆往外屋而去。
相比于朱氏院里的清静，王氏的屋里却十分热闹，不断有管事的进院回事。有些芝麻小事，王氏直接交给了身边的婢子处理。
闹腾了一早上，总算有了点空闲，王氏用了些点心，饮了两口茶，就听门外侍婢禀道：“夫人，菊娘子来了。”
王氏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让她进来。”
没一阵，菊娘进屋朝王氏拜礼，“夫人。”
“诶。”王氏止住菊娘的动作，“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如今身子不便，无需向我行这样的大礼。”
说着，王氏又瞪向旁边的侍婢，“你们一个个的都没眼色吗？没瞧见菊娘子进来了，还不快引她坐下。若是动了胎气，你们可担待地起？”
众人一阵忙乱，菊娘脸色不安地坐下，看着王氏欲言又止。
王氏不紧不慢地吩咐了一阵，这才转向菊娘道：“怎么，妹妹有话要说？”
菊娘看了看两边的侍婢，王氏笑了笑，摆摆手，“含英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众婢应声而出。
待人都离开了，王氏又问道：“妹妹今日是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要如此兴师动众？”
闻声，菊娘连忙起身请罪，“非是婢子冒犯，只是……朱夫人的病情已愈。今日有婢子回报，她已然能出院子行走。既然如此……那婢子……”
话未说完，王氏打断道：“楚国夫人病愈，可是大好事。妹妹若想去看望的话，也正是时机。”
菊娘的脸上浮现错愕之色，“夫人的意思？”
王氏转而语重心长道：“菊娘，你这肚子里有还是没有，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待前头几月一过，你这肚子再不显起来，只怕郎主都要怀疑了。你说，到时该怎么办呢？”
菊娘扑嗵跪地，泣声道：“婢子正是来求夫人，为婢子筹谋。婢子无意与夫人争宠，先前之事，皆是依着夫人之意行事，还请夫人念着往日的情分，救救婢子。”
王氏起身扶起菊娘，替菊娘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傻菊娘啊，既是我将你接入府里的，自会好好关照于你。你为我办了事，我又岂能亏待于你？
眼下，你这事情可还只做了一半。我知道你也不笨，接下来该怎么做，相信你一定有主意的。我的人也会从旁照应，你大胆去做便是了。”
菊娘抬眸看了王氏一眼，眼中闪过惊惧之色，“夫人是要婢子去陷害朱夫人吗？”
王氏摇了摇头，伸手抚上菊娘的肚子，“你这话不对。明明是朱氏嫉妒于你，还有你腹中的胎儿，所以对你施以毒手。如此，你既能保住自身，又能替我除了朱氏，还能得郎主倍加珍爱，岂非一举三得？”
菊娘颤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