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楼上传来唐玉项有些意外的声音,“早知秦兄也有如此兴致,我便邀了秦兄一块过来。”
秦辰悦笑了起来,“如此更好,说明我与唐兄心意相通。”
兵卫放行,秦辰悦与梁井初进了浮月楼。
随行之人便留在了楼下,只他二人随着侍奴沿梯而上。
楼上已做过一番布置,屏风暖炉,早已将严寒驱赶。小炉上温着美酒,两人方才在楼梯间,便已闻到酒香。
几人见过礼,各自坐下。
唐玉项亲自替两人斟了温过的酒,含笑道:“梁三郎还是第一次来洛阳吧?”
梁井初回答,“正是。洛阳的景致极美,倒是难得一见。”
秦辰悦看了看四周道:“听闻长公子也在,怎的未见?”
秦辰悦话音刚落,顶上传来一道声音,“阿葵,有酒,吃酒。”
“郎君慢些。”又一道女声响起。
随即,响起噔噔的脚步声。
秦辰悦与梁井初朝顶上看去,原来楼上还有一层小阁楼,因屏风与帘幔遮挡,方才并未细看。
唐玉项笑了笑,“我这个阿兄啊,对吃食特别有兴趣。之前由我一人在此孤坐,如今闻着酒香,便出来了。”
秦辰悦与唐玉项笑了起来。
梁井初虽然听说过唐玉和的情况,但贸然不敢附和。
没多久,唐玉和便冲了过来,拿起空盏便往唐玉项跟前一放,“二郎,酒。”
青葵紧随而来,给唐玉和理了理衣袍。
唐玉项笑着斟了两盏,朝青葵道:“阿葵,你也坐下吃酒。七公子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吴国来使,梁三郎。”
青葵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垂眸掩住了诧异之色,朝着秦辰悦与梁井初一一行礼。
秦辰悦含笑点头,“阿葵不必客气,我们都是熟客了。三郎也是随和之人,你不必见外。”
青葵道过谢,在唐玉和身后不远处坐下。那里,却是早有备好食物的几案。
梁井初心里微有诧异,看来这青葵已非第一次受主人这样的恩赐。
他不由多看了青葵几眼,乍看容貌并不出色,但眉眼间却自有几分沉稳疏阔之气,这点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虽是初见,梁井初却莫名觉得对这婢子有几分亲近之感。
“子舒如此盯着青葵看,莫不是心喜?”秦辰悦突然开口,玩笑道:“那恐怕要让子舒失望了。青葵虽是婢子之身,却十分伶俐聪慧,深得长公子与二公子喜欢,晋王府怕是不会放人。”
梁井初脸色微红,“七公子玩笑,井初岂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秦辰悦与唐玉项皆笑了起来。
唐玉项道:“三郎是还未与你家公子熟悉,待相熟了,便知他的性情。时常捉弄于人,连我有时也吃他的亏。”
“行行行,唐兄这是对我有怨气了。”秦辰悦端起酒盏,“我自罚酒,向唐兄赔罪。”
席间一片热闹。
但秦辰悦与梁井初二人也没有呆多久,便告辞离去。
毕竟,秦辰悦与唐玉项皆是质子之身,如今又带着吴国使,还是要避忌些。
唐玉项也没多挽留,只送到楼下,待二人远去,这才回了楼上。
回了座位,唐玉项有些感叹,“真没想到,梁家对吴王七公子,倒还是尊崇。”
青葵看了唐玉项一眼,这话唐玉和自然不会接,但她也不肯定唐玉项究竟是在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
不过唐玉项的话倒是事实,以梁家如今在吴国的地位,梁井初其实并不必要如此讨好秦辰悦。只能说,吴国梁家家风还不错,并不会做出拜高踩低之事。
说起来,这位梁井初还是她的再从兄,同一个曾祖父,称他一声堂兄也不为过。
只可惜,她并不打算认这门亲。
人家,也未必在意她这个未曾识面的旧亲。
还别说,眼下成国情势复杂,梁家未必想搅进这趟浑水中来。
离了浮月楼一些距离,梁井初才向秦辰悦问道:“那唤作青葵的婢子,真的只是普通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