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笑得那样志得意满,她笑得那样甜美温柔。
其实没关系的,她低下头,望着水塘中斑驳的倒影,这个女孩15岁,正因为抽条而瘦得可怜,关节有些突出,全然没有那样柔软的线条,她只是一个管家的女儿,没有钱,不爱笑,因为主人家的恩惠才得以读了这样好的学校,而且离家很近,往来便捷。
所以,连心酸都不能有,不该有。
五分钟脚程放在寻常日子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这雨势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般倾倒不停,夏天的校服原本就轻薄,湿透了更是纤毫毕现,她狼狈地掩着胸口,却无法挽救背后越发明显的胸衣线条,有小车接送放学的男同学摇下了车窗,那样的目光和笑声让她愈加困窘,只得低头脚步匆匆,单薄的身影飞驰在水花飞溅的路上,却逃离不了这个压抑的世界。
所以当她察觉到另一辆车的跟行时,淡淡的绝望蔓延开来,她咬住嘴唇,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刹车声戛然而止,她一惊,旋即想要再加快速度,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却骤然响起——
“跑什么?”
她心头一惊,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双腿便在意识跟上前已然迈开了步子,头更是深深埋在胸口,只希望他当作自己认错了人……
下一秒手臂却被骤然钳住,他手掌的热量猛地透进她的皮肤,几乎烫痛她。
“少……少爷好。”她狼狈地掩着胸,诚惶诚恐地俯首。
“什么旧社会习气,”他把伞挪近她,颀长身形挺拔如松:“叫李大哥就行了。”
“李……大哥。”她不安地把伞向他推了推:“少……李大哥别淋着了。”
“替我拿着。”
“诶?”
他不由分说地把伞往她手里一塞,竟自顾自脱下了那件簇新挺括的灰色西服。他把衣服往她背上一搭,她惊惧不已:“不行不行……都湿了……”
“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不用,没几步路了!”
“上车。”
她咬了咬嘴唇,纤弱的身躯却有着莫名的倔强:“不了,你看前面就到了……”
已经弄脏了他的外套,又怎能再弄脏他的车?她只是管家的女儿,必须时刻清醒地明白自己的身份。
李贺对她的倔强无计可施,末了扔下一句:“随你”,把伞给了她,转身隐入车门。
忽如其来的出现,忽如其来的消失。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却牵系了她一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