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恐怕不是谁能兜得住的问题了。
“事急从权。”高公公一咬牙,“来人,去请皇后娘娘!”
朱照业脸色一沉:“皇后不是在坐月子,怎可轻易打扰?”
“王爷,如今前朝后宫都需要皇后坐镇,奴才也不敢擅专,只好去请娘娘定夺了。”高公公为难道。
殿内悄无声息,落针可闻。
朱照业看了一眼龙床上的人,心里十分清楚,如今请瑶光过来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局面,先发制人,也总好过高内侍去请太皇太后来搅局。
只是,听说女子生产之后的一月都不能下床见风,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碍?
半个时辰后,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宣室殿门口。
秦瑶光身披一件火红色的披风而来,风风火火,气势凛冽。
“陛下如何了?”她进殿后,谁也不看,直冲着龙床而去。
院判回话:“臣等无能,暂且找不出陛下的病灶。”
瑶光坐在龙床边上,红色的披风像是花海里泛出的浪花一样,层层铺下,美艳至极。
离她不远处,朱照业眼睛一热,只觉得生了孩子的她越发动人了。该死,居然在这样的关头生出了这般龌蹉的心思。
“本宫曾听名医说过,若是一时找不到病人的病因,不如放血诊断。”瑶光弯腰,握着刘钧的手,轻轻摩擦了两下。他的手很冷,即使躺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曾有一丝热乎劲儿。
“这……臣也听说过。”院判上前回话。
“取针,拿碗。”瑶光果断道。
两样东西奉上前,瑶光抬了抬下巴,示意院判动手。
果然,女主人来了拿主意的人便来了,殿内的人都隐隐有被稳住的趋势。
院判亲自在刘钧的指尖扎破了一个小洞,然后用碗接着挤出来的血液。
“娘娘您瞧,这血液的颜色似乎有不同。”院判有重大的发现,血液一流出来他便看出了端倪。
瑶光也只懂得放血这一步,余下的,她其实是分辨不大出来的。
“陛下是病了还是中了毒,就有劳院判大人了。”
“天亮之前,臣一定可以回禀娘娘。”院判睁大了双眼,似乎已有一半的把握。
“好,那就请各位移到便殿,这里人多,不适合陛下休息。”
“诺。”太医们齐齐退下。
这时,瑶光才转头去看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男人。
“宣王爷。”
“臣,见过皇后娘娘。”朱照业上前,微微弯腰。
“本宫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南疆内乱,南疆王请求我朝出兵平乱,不知宣王爷可有什么好主意?”瑶光道。虽然朱照业狠心又无情,但与军政上,他一贯得心应手。
朱照业抬头看她,眼眸沉沉。
“宣王爷不必这般看我,若非事出紧急,我也不想过问这些。”瑶光以为他是嫌她干政了,不禁扯着嘴角嘲讽一笑。
朱照业却道:“南疆人逞凶斗狠,内部消耗兵力,于我朝有利。但南疆王来函求助,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南疆乃邻国,既要交好又不能太好,否则白白拿了兵力出去为他人做嫁衣,岂不是愚蠢?最好还要收点儿利钱回来,这样才不白忙活一场。
“宣王爷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出兵,但得让南疆王放点儿血,弥补士兵们长途跋涉的路费?”瑶光勾起嘴角,一点就透。
“不仅是放血,最好还得让他三催四请之后方能出兵。”朱照业补充道。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所想。
朱照业有些热血沸腾,像这般无言便可意会他虽也能和府中的谋士做到,但没想到他们两人也能达到这般境地。
“好,此事便交由王爷去办了,希望王爷不要辜负本宫和皇上的对你的厚望。”
瑶光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却有些出神了,这般“我思鼓瑟君调弦,余音未绝两欢颜”的境界,她似乎从来没有在刘钧身上感受到过。往往都是她由表及里分析了个透彻,他才恍然大悟,直道她聪慧无双。
这一瞬间,她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