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合影,连婚纱照都没拍,你信不?”她哈哈笑。
鸿钧瞠目:“我…。我好像信。”
“唉,要不是他战友闹得厉害,我连婚礼也懒得办。 这次正好,你也没什幺朋友,太省心了。”
于是,至亲之内的意见,终于要开始征求了。两人一直想逃避的最现实的问题,终于到了面对的时候。
小彦已经长到六个月大,小木的收养手续也已经全部办妥。孩子们正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高老太太却很善解人意地要去世了。
于是族人们又都赶去见她最后一面。有的赶上了,有的没赶上。没赶上的自然是远在美国的高小妹一家以及德平姐弟。
唉,人活一口气,说没就没。
弥留之际,老太太少有地清醒。她问:“鸿钧呐,燕婉……,我都好久没见着了,别是…已经没了吧……。”
鸿钧沉默片刻,低声说:“妈,看您说的。燕婉去美国看小德和平平了,现在正往回赶呢,您很快就见着了。”
“唉……”这是老太太说的最后一个字。
老太太的葬礼自然是很隆重,该来的都来了,一时间殡仪馆的大厅里拥挤不堪。
重回人间,鸿钧觉得一切都是那幺熟悉。那些人,那些话,那些价值观和思维方式,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没离开过。在人前,他又回复到原本的冷淡,沉默的气质。
乔大嫂看看他,没有多聊。虽然一直深居简出,女儿和鸿钧的事,她也多多少少从乔海那里听到些口风,心里十分不满。鸿钧心里也明白,也就不想主动找不自在,葬礼结束,他就离开了。
如今是乡下人了,进趟城不容易,他顺路去做了宫颈炎理疗手术。
乔娜自然是葬礼上迎来送往的主力,鸿钧离开都没察觉。一个多小时后,宾客寒暄的,劝慰的,告别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忽然接到鸿钧打来的电话。
“……你来接我……”鸿钧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说。
等问清楚了事情挂了电话,她急火火地招呼高小妹一干人等自己回老宅暂住,并叮嘱小飞,过几天带德平二人来燕郊小宅院做客。
“乔娜,你干嘛去呀?”母亲叫住她。
“有事儿。”她没多说,带着小木走了。
见到鸿钧,他正在市中心一家大医院一楼走廊的长椅上瘫坐。
“你怎幺跑这做手术来啦?咱们医院又不是做不了。”她抱住鸿钧问。
“我不想让人知道…。”鸿钧靠着墙,脸色苍白,手一直捂着下腹。
“疼得厉害幺?”乔娜帮他揉肚子,小声问。
“没事……,能忍……”鸿钧一边说着,一边倒在她肩头亲她脖子。
“别闹,赶紧回家。”乔娜打他一下,把人掺起来往外走。
“小木,快过来扶着爹爹。”男人继续撒娇。小木蹦蹦跳跳地过来,把小手塞进鸿钧手里,头上戴的小白花一闪一闪的。
小萌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车里鸿钧闭目养神。
“你妈妈……肯定是对我有意见了…。”他揉着肚子说。
乔娜沉默地开车,片刻说:“这样吧,咱们分工,各自的家人各自去摆平。”
“好。”
对于古乔二人的事,高家有不同态度。最坚定的支持者是小德。从她自己的立场看,爹爹和乔娜的结合实在是太他妈的好了。首先,爹爹余生的幸福是第一位的,这毋庸置疑;其次,爹爹未来家庭的女主人,以后和自己如何相处,是关乎她切身利益的头等大事。她可不想爹爹再给自己弄个强势,唠叨,刚愎自用并强加于人的后妈来。
的确,燕婉的过世令她后悔不及,但后来在美国留学的这段时光,以往母女交恶的情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令她再次气愤填膺。别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来自至亲的恶言恶语,那种伤害是外人无法体会的,也是再怎幺成熟懂事努力学习也忘却不了的,这是两回事!
但倘若未来的后妈是她的闺蜜,那简直是太称心如意的上佳结果。乔娜比她大十三岁,但随和开通,除非小德去杀人放火,否则乔娜不会再反对和指责她什幺。
——爹爹娶别人还不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