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着耳朵听王子殿下穿衣服的进度,直到那条金线锻的领带系上衬衣领口的摩擦声传来,金寻才松口气微微转过头,果然王子殿下已经穿戴完毕。
看到希姆莱不紧不慢地系着袖扣,金寻这才跑去开门。
“咦?菲罗斯?”
乳白色的大门外,正是没有一丝不耐表情的魔药大师——尽管从他敲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沙漏的时间。
“艾丝兰特…”看着少女脸颊上不知因何形成红晕还未退去,菲罗斯笑意没有丝毫变化,“殿下怎么样了?”
“好多了呢。”金寻侧身让菲罗斯进来,暗自庆幸希姆莱已经穿戴整齐。
“…菲罗斯,你怎么来了?”王子殿下坐在柔软织物铺垫的长长沙发上,拉动摇铃让女仆端茶。
“是玛奇尔拉陛下让我来的,”菲罗斯缓缓走上前,面带柔和的微笑,“她不放心您的伤势,希望我来检查下您的恢复情况。”
“母后的吩咐吗?”希姆莱十分不配合的斜躺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女仆端上来的红茶,“不过,我才不要被硬邦邦的男人看身体呢。”
王子殿下耍赖的态度让菲罗斯无奈的叹了口气,似是料到这样的结果般,不慌不忙的从袖袍中掏出一个黄色晶石瓶。
“那么,至少请您喝下这瓶‘安神生肌剂’,它能让您的皮肤恢复如初,”把装着纯白色魔药的晶石瓶放在希姆莱身侧的小圆几上,菲罗斯略带苦恼的说道,“如果您不配合的话,我无法向玛奇尔拉陛下交差…到时候,恐怕她会亲自来检查。”
正在把玩那小瓶魔药的王子殿下顿时垮下脸,拇指推开瓶塞一口气灌了下去。
看着希姆莱的喉咙吞咽般滚动,菲罗斯微微垂眸,把王子殿下粗鲁归还的空瓶收入宽大的袖袍中。
“这样,无论是陛下…还是我,都会彻底放心呢。”魔药大师露出了再自然不过的舒心笑容。
奇怪…太奇怪了!
金寻手中捧着让人精神放松的热茶,心里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皇后怎么会让菲罗斯来检查希姆莱的身体?难道菲罗斯说谎了?
不,不会的,这种谎言太容易被识破。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菲罗斯知道王子殿下的真实性别——
在皇后陛下的允许下。
36、解谜,是个纠结的过程!
玛奇尔拉皇后为什么要告诉菲罗斯?
菲罗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金寻脑子乱成一团。
迟迟没有爆发的瘟疫、希姆莱莫名出现的第二人格、至今未开始调配的‘剧情魔药’、菲罗斯深爱的女人…以及,那副让她印象深刻的画。
——画?
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快的来不及抓住,却隐隐劈开了重重迷雾的一角。
金寻一口气喝光杯中剩余的红茶,趁菲罗斯与希姆莱聊天时,假装无聊的离开。
既然直觉那里有问题,那么…
自己应该去看一看。
对皇宫的路太不熟悉,金寻为了防止走错路浪费时间,先绕到菲罗斯给王子殿下画像的画厅,然后再去那间偏僻的画室。
不过…
原来这里距离希姆莱的房间这么近啊…
隔着一个洒满阳光的庭院,金寻瞪着对面那扇窗户内正在聊天的两人默默无语。
她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白白绕了半个宫殿嗷嗷!
金寻愤愤揭开画布,鲜艳而热烈的色调顿时跃入双眼。那大片盛开的花朵似乎比上一次更令人震撼,柔嫩的花瓣娇小的生命却带着焚烧一切的烈焰在画板上肆意燃烧。
金寻几乎忘了本来的目的,沉醉在一个虚构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但是…也只是几乎。
少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指慢慢摸上了画板,带着一丝怜惜与不忍,却依旧坚定地在画板上摩挲。
常年习武让金寻的感官比常人更为灵敏,尤其在故意放大某处感知的情况下,她没用多久就触摸掩藏在厚厚颜料中的一条细纹,绕着诡异的弧度一圈又一圈在画板上蔓延,比起魔法阵圆弧的图案更加没有规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