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你来寻我做什么?”
元徵望着别处,喃喃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陈锦一愣,旋即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元徵终于舍得回头,看向她,双眼里像嵌了一湖水,波光粼粼的,“只是觉着有几日未见你了,便来了。”
陈锦一手撑在车窗上,不错眼地看着他,直把元徵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慢悠悠开口道:“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
元徵回视着她,“你哪里都好。”
是了。
喜欢一个人,就觉得他哪里都好。
就算信仰不同,信念不同,也能为了他改变,直到改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方才安心,才能得到他的爱。
多可悲。
眼前这青年是前世的敌人。
虽说自费时立场不同,但到底曾经为敌一场。
初时每每看见这张脸,无论他是沉默还是满脸笑意,总觉着别扭。不知是不是看得久了,如今看来倒真真让人赏心悦目。
晨曦中,他坐在马上,笔挺的身姿如山颠的松柏,渺渺众生,唯他最是孤高打眼。
陈锦兀自想了一回,说道:“你如今看我哪里都好,待到岁月逝去,年华不再,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这话倒是严重了。
元徵却不敢有半分轻视,认真其事道:“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是个普通的女人,而我则是个普通的男人,有什么不好?”
他说话的语气像在颂读圣旨,嘴角却含着一抹阳春三月的笑,在细微的天光中并不引人注目,一旦见了,却又觉得自己深陷在那微弯的嘴角边,难以自拔。
陈锦看着他,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光晕,尔后,她开了口,像考虑了很久终于妥协了一样,她说:“若你能娶我,那便娶吧。”
元徵怔住了。
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先是怔忡,尔后脸上出现一抹轻笑,这笑慢慢扩大,变成了大笑。最后他抬起手,捂住眼睛,嘴边的笑不知何时慢慢隐去。
陈锦听见他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世间的情话,陈锦听过不少。
舒展看得也不少。
从前那些个话本子里的,戏台上的,后宫中的,自元修嘴里说出来的。
随便一搜罗,便能编成册子于众人传看。
竟不成想,被这句朴实无华的话打动了。
马车慢悠悠地朝着走着,安静如许的太平道上似乎一直回荡着元修那句话。
陈锦手臂撑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尴尬地,不敢转过头来。
陈锦笑道:“你说这话,倒叫我觉得你好像等了我很久似的。”
元徵转过头来,认真说道:“我确是等了你很久啊。”
“多久呢?”
“很久很久。”
陈锦说:“那我得谢谢你等我。”
元徵回:“不客气。”
天光大亮,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触在一起,一个是泼天笑意,一个温润如水。
……
元徵将陈锦送到西府门前,看着她进了府门,才转身离去。
马蹄声在门前的长街上响了许久,才终于消失不见。
陈锦这才回身,往后院去。
音夏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姑娘与四太子私定终身的那场惊心动魄里,连陈锦叫她都没有听见。
陈锦停下来,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姑娘,怎么了?”
陈锦看了看四周,说道:“方才咱们进门时门房不在,走了这许久也没看到一个人,人都去哪里了?”
音夏跟着四处看看,府里景物依旧,却安静得很不寻常,“是哦,人都去哪里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月亮门。
月亮门连着抄手游廊,廊上也是没有人。
音夏奇道:“不能啊,虽说如今时辰还早,但当值的早就起来了,怎的走了这许久一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