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知川知道她素来不怎么听他的话,见她语气坚定,也不好阻止,只得挥一挥手,表示默许了。
陈锦不失礼数的朝他福一福身,转身走了。
待陈锦出了门,陈知川叹一口气,“大余啊,你说我这个女儿像谁?”
大余躬身回道:“二姑娘天生聪慧,又宅心仁厚,自然是像老爷和夫人。”
陈知川斜他一眼,“你倒会说话,两边都不得罪。这丫头确实聪明有见地,若说仁厚,又是怎么回事?”
大余道:“府里下人里没有不喜欢二姑娘的。若是谁有个什么困难,只要二姑娘知道了,都会帮一把。加之平日里她又是极温和的一个人,轻易不责罚下人的,故而有了仁厚一说。”
陈知川笑了笑,“若说大才,就连陈珂确是比不上她,只奈何,她是个姑娘家。”
大余跟着陈知川数十年,自然知晓他的脾气,想了想道:“徽州的三老爷将六姑娘和七姑娘送进京,不就是想让两位姑娘多长些本事好回去承继家业吗?所以这女子若是得力,与男儿无异。”
陈知川看他一眼,“你说得也没错,只是,如今我有儿子了,自然是要替他把一切都准备好的。女儿有一天终究要嫁作人妇,如何来继承西府?”
大余只得点头,不敢再多话。
陈锦从叶姨娘那儿出来,便去看陈夫人。
陈夫人刚用了早饭,见她来,忙问她有没有用饭,陈锦说用过了,陈夫人便让人上茶和点心。
陈茵还没过来,陈锦陪着陈夫人说话。
“你去叶姨娘那儿了?”
陈锦点头。
“你阿爹在她那儿吧?”
“嗯。”
陈夫人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只点头道:“叶姨娘昨日那样凶险,我真是替她捏了把汗,好在后面没有什么事,否则,这府里怕又要乱起来了。”
“如今阿爹得子,怕是要大肆宣扬一番了。”
陈夫人听了这话,淡淡一笑,“你阿爹盼儿子盼了二十几年,只怪我这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如今既别人替他生了,我也为他高兴。”
陈锦看着她眼角细锁的皱纹,妆容虽仍是精致,但眼里的疲惫藏都藏不住,“阿娘,你可想过会有今日?”
陈夫人抬手抚了抚鬓边,笑道:“怎么没有想过?年轻时到底气盛,想着若他有一天当真要纳妾,我便与他和离又如何。后来,待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人,我仍得大度的接纳,还要替他将一切操持好,才能不落这西府女主人的名声。”
“都是名声所累吗?”陈锦低声问。
陈夫人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全是。我与他毕竟多年夫妻,感情是有的,即使不顾这些,想起你与茵儿,我也得撑下去。”
陈锦由衷说道:“阿娘受累了。”
陈夫人拍拍她的手背,“人活一世,皆为受苦而来。与那些衣不敝体食不裹腹的人相比,我们已是幸运至极。所以那些阴暗手段龌龊心思,还是少用为妙。”
“女儿今日来,还有一事。”
陈夫人忙问:“什么事?”
“如今祖母头七过了,我想再上宝华寺,替祖母求一盏长明灯,以慰她在天之灵。”
陈夫人听罢,眼里重新浸了泪,“囡囡有心了,你打算何时动身?”
陈锦说:“明日一早。”
陈夫人点点头,嘱咐道:“明日你多带几个长随跟着,还有丫头,便带音夏和瑞儿两个,这一路过去虽只有半天路程,若是太赶的话你大可在寺里多住两日,咱们府里每年给寺里的香油钱也不少,他们该是要好好招待的。”
“我知道了,阿娘放心。”陈锦道。
陈夫人又道:“府里的事你也别担心,叶姨娘如今生了孩子,头一个月要在院子里休养,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锦嗯了一声,突然道:“西府这两日倒安静。”
陈夫人道,“自你大哥走后,淑儿和嘉儿便呆在东府里没出来,我安排过去的人来回说两人除了每日三餐外,大多时候都呆在院子里,或者出来花园里走走,竟是连东府的大门都没出过。想来也是在替大哥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