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便有一碗羊肉汤,撒上胡椒粉和葱段,浓香四溢。
陈锦用过饭,小憩了一会儿,午觉起来后,去了小厅。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把剑。
剑在鞘中,难窥其锋芒,只有长长的剑穗迎风飘舞,柔软中几许肃杀。
院里正在洒扫的小丫头见了,握着扫帚的手抖起来,不知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莫非要拿这剑砍人?
陈锦却不理会,走到廊下刚才支起的凳上坐下,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执剑柄,缓缓将剑自剑鞘中抽将出来。
剑身劈开空气时,音夏觉得原本并不那么敞亮的小院子,突然被一道惊雷打中,瞬间亮得刺眼。
“呀,”瑞儿惊叫一声,躲进音夏背后,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偏出半个脑袋来,看着陈锦手上已脱离剑鞘的剑。
是一把不算锋利的剑。
剑身泛着几道冷光,如劈开空谷的闪电,带着一股能斩断河流的凌厉剑气。
音夏咽了口口水,对陈锦道:“姑娘,你这是……”
陈锦将目光自剑上抽离,看向她,惯常轻抿的唇微微弯起,像枝头上一轮明亮的弦月,“练武,强身。”
“啊?!”
两个丫头同时张大嘴巴,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音夏说:“可是,咱们府里还没有练武的姑娘。”
陈锦握着剑柄,随手换了个剑花,“现在有了。”
“可是,咱们府里没有师傅。”瑞儿说。
“不用师傅,我看过一些武学典藏。”陈锦说着,一剑朝着虚空刺出,招式强悍,却无一丝内力。
音夏被她这一招一式唬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尔后擦了额角的汗,轻声道:“姑娘,这比你说要去逛妓馆还要可怕。”
明亮的天光下,陈锦朝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任人鱼肉才可怕。”
音夏蓦然想起那一晚,小贼越府掳人,若那时姑娘会个一招半式,起码也能周旋片刻。府里虽没有练武的姑娘,但也没说不能练武。
只要这府里的人不说,谁都不知道姑娘整日在院子里做些什么。
音夏不再反对,瑞儿也没啥好说的。而且她对陈锦的出招甚是好奇,嚷嚷着也要跟着学。陈锦便从树上折了根小枝给她,一招一式教得认真。
不大的一方小院,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手执一柄长剑,翩跹游走,脚下生风,好不武威。身后几步跟着一个刚刚总角的小丫头,小丫头手里拿着根小树枝,带着哭腔的喊:“姑娘姑娘,你动作太快了,我看不清。”
与陈府相隔着几道墙外,有一棵上百岁的大树,枝叶繁茂,平日里最得鸟雀喜爱,在此筑巢做窝。华服冠带的青年此刻正站在树枝上,饶有兴致的看过来,看那行云流水的剑招,飘渺诡异的身法,可惜,竟是毫无内力。
直到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停下来,才意犹未尽的跳下树干,稳稳落在地上。
九月忍住嘴角抽搐的表情。
向来行事干脆利落的手下窥得主子这如做贼般的行径,不由替那被窥视的少女打抱不平起来,“主子不怕吓着人家姑娘?”
元徵斜睇他一眼,一副无赖口气,“这陈家的小娘子不简单,不简单呐。”
这话您都说了不下二十遍了,九月腹诽。
元徵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伸了个懒腰,“哎呀呀,今日天儿这么好,咱们去打猎吧。”
秦管家说,“主子您今日要进宫面圣。”
元徵垮下脸,生无可恋全写在脸上,“明日再去。”
管家恭敬的弯下腰,话却说得生硬毫无商量的余地,“今日府上已接到皇上下的第十一道旨意,旨上说主子若再不进宫,他便要亲来此地了。”
“呵,”薄唇里溢出一抹笑来,似轻嘲般无谓,“他若要来,咱们恭候大驾便是。”
秦管家见说不动他,叹了口气。
元徵见了,摆摆手,“好了好了,去准备吧,即刻入宫。”
自有记忆起,脑子里记住的全是江南若水家婉约精巧的屋舍,皇宫巍峨壮丽的城墙从未入梦来。直到娘亲去世,他跪在床边,她拉着他的手吐露掩藏了半生的秘密。
远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