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马车转了弯,喧嚣渐渐听不见了,陈锦仿佛才终于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
“姑娘怎么了?”音夏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忙问道。
陈锦摇摇头,靠在软榻上不说话。
那些前尘往事里,她一直在疲于奔命,只为元修,最后落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纵然这段前尘痛苦难堪,但总还有一些值得留恋的东西。
皇上的荷妃,与她年纪相仿,身段轻盈能做掌中舞,自入宫后盛宠不衰,风头一时无两。彼时她是元修身边的女护卫,因荷妃一时来了兴致想要瞧瞧武术,皇上点她去荷菀宫里耍剑给荷妃看。
她性子冷淡,不愿与人多说话,荷妃却是个娇纵的性子,非要她开口,使出许多手段终未得逞,最后荷妃没了法子,竟自己往边上的荷花池里跳。
她想着这人在自己眼前落了水,只怕皇上那里得讨顿板子,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回来,荷妃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衬着身后的嫣然荷花,美得不可方物。
荷妃,荷妃。
陈锦默念着这两个字,指甲掐进了肉里,却好似毫无所觉。
正文 第六十四章家宴
望着那离得越来越远的亭子,瑞儿不明白,“这路好好的,咱们为何要绕道啊?”
音夏替她把帘子打下来,看了眼沉默着的陈锦,才道:“许是怕冲撞了贵人吧。”
“贵人?”瑞儿愈发不明白了,“难道还有比两位太子还尊贵的人吗?”
音夏压低声道:“怎么没有?比如皇上。”
瑞儿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亭子里的是皇上?”
陈锦听她俩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终于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向音夏要了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喝了,才道:“是荷妃娘娘。”
“咦?真的吗?”瑞儿人小,什么反应都在脸上,听了荷妃的名头脸上尽是激动,“是那个传说中可以在人掌心中跳舞的荷妃吗?”
陈锦点点头。
她没见过荷妃在掌心中跳舞,她只见过她在清荷池那方小几上跳过,红衣飘摇,纤足在那方寸之地上如风来去,荷妃笑得明媚灿烂,眼波中爱意无尽,那是向着元昀的。
对,她便是在那时候发现了荷妃对元昀的心思,然后她把这事告诉了元修。后来,元修被污与后宫嫔妃私通,那个嫔妃便是荷妃。
皇上震怒,元修被打入天牢,而荷妃,这一生都未曾见过血腥的荷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刀刀的剜了下来,那刀子冰凉无情,割在她的手上、腿上、脸上,直到把她割成一副鲜血淋漓的骨架。
行刑的宫人们,据说后来都郁郁而亡。因为他们每晚入睡时都能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笑声,开始在笑,后来是哭,哭得他们再也不敢入睡,慢慢地,就都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春夏掀开帘子,只见外头街市人流如织,贩夫走卒,酒楼茶肆比比皆是,阔别已久,让春夏都有些喜见于色,“姑娘,咱们到家了。”
陈锦收回目光,应了一声。
陈珂与两位太子拱手作别,回头见马车里的陈锦,不由会心一笑,驾马走到近前,透过窗户看着陈锦,“这一路行来,锦妹妹也累了吧,咱们现在就回府。”
陈锦点点头,春夏放下帘子,马车转个弯,朝陈府而去。
元徵此次进京,只带了几个护卫并一个管家,宅子是若水家在京城的,但凡若水家有人来,大多都住这里。
通体黝黑的马儿在府第前停下,元徵翻身下马,提着马鞭进了府。
府里小桥流水,脆竹深深,灰白影壁上刻着两只凤凰,凤尾相连式为圆,正是若水家的家徽图纹。
元徵在影壁前站了片刻,才往里面走。
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元徵不开口,他也不多话。
一路进了外院大堂,婢女分两手站着,个个低垂着头,身上的粉色衣裳娇艳得要滴出水来,元徵扫了一眼,挥挥手,管家忙示意婢女们退出去。
待人都走干净了,元徵歪进主位里,眼里四分笑,剩下六分却是猜不出意思来,“那小姑娘查到了吗?”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