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让陈夫人自己都觉得很惊奇,或许是女儿长大了,也开始变得可靠了吧,陈夫人自我安慰。
“母亲何出此言?”陈锦望着陈夫人,“大娘来找过母亲吗?”
陈夫人在陈锦裹着布条的手上抚了抚,“你大娘昨夜本是来找你阿爹,但你阿爹昨日刚回,下午又去了庄子上,你大娘扑了个空,便跟我闲话了一阵,哪成想,还没说两句便哭了起来,说陈淑院子里死了个丫头,大哥儿便说是陈淑弄死的,现把陈淑关进了祠堂里,要让老太太和宗亲发落。”
陈夫人说完,看向陈锦,希翼陈锦能说点什么。
陈锦却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三妹妹性子虽是娇纵了些,想来也不至于弄出人命来,这事是不是得再查一查?”
“我也是这个主意,”陈夫人叹了口气,“但你大娘的意思是此事关乎陈淑的名声,不能闹大,否则陈淑这辈子就完了。”
“阿娘对此事怎么看?”陈锦问。
陈夫人看了她一眼,“陈淑院子里的丫头几乎每年都在换,新人进来了旧人却都没了。问你大娘,也只说从前的丫头们不得力,或放出府了或发卖了,咱们也无从考究,如今想来,却觉得蹊跷,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说什么。”
陈锦轻声道:“咱们跟东府到底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陈夫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囡囡这样懂事,阿娘本该开心才是。但上次陈淑在老太太那儿让你当众拆了手伤,如此咄咄逼人,阿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阿娘对他们诸多忍让,他们不知收敛反省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老太太还在呢,他们便如此肆无忌惮,若哪一日老太太去了,那咱们是不是由得他们欺负一世?”
“那阿娘准备做什么?怎么做?”
陈夫人脸上怒气渐渐敛去,却是没有头绪。
她一生德行端正,一朝要她做出那算计人的事来,却是想不出来。
陈锦笑笑,“此事大哥既然已经管了,咱们便置身事外吧。说到底,这也是东府的事,三妹妹若没做自然没人冤枉得了她,若是做了,得些惩罚也是该的。总不能叫那些丫头们白白送了性命做了冤鬼。”
陈夫人连连点头,“囡囡说得有理,那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这里俩母女正说着话,音夏进来,说大夫人哭到老太太那儿去了。
陈锦与母亲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着这莫氏可真够蠢的。此事宗亲还未下决断,她这样一哭,不明摆着让宗亲们不好做嘛,更何况老太太还未发话,她便上赶着哭去,倒成了老太太非得发落了陈淑不可。
没过一会儿,叶姨娘房里的剪雪过来,说叶姨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问陈夫人要不要一起去。
陈夫人自然是要去的。
每日这个时候都得准时去给老太太请安,刚刚听说莫氏哭着去了,就更要去了。遂吩咐音夏好好照顾姑娘,便出了陈锦的院子。
待陈夫人走了,陈锦问音夏:“大夫人去老太太那儿哭诉,大爷知道吗?”
“大爷一早便出了门,这时还未回府,想来是不知的。”
陈锦淡淡一笑,“赶紧让人送个信给大爷,让他回来看热闹罢。”
“嘻嘻,”瑞儿笑得十分欢畅,眼睛弯弯如钩月,“我还以为姑娘当真不管这事了呢。”
“我虽不管,但可以添柴加薪,让这火烧得更旺,大家都暖和暖和,岂不好?”陈锦朝瑞儿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音夏见了,觉得这样调皮笑着的姑娘才当得起这个花一样的年纪。
自姑娘醒来到现在,虽是懂事稳重了许多,但整个人看上去太冷静太从容了,根本不像一个刚及笄的少女。
音夏时常有种担心,担心姑娘再这样闷下去,会闷坏。
现在见她还能这样笑,顿时放心不少。
这给大爷送信的人需得好好挑一挑,自是不能从西府里挑,那便只能从东府里挑了。哪知音夏这里还没想到好的人选,院儿的小丫头回来说大爷回来了,刚下马,正往老太太那儿去。
陈锦摇摇头,笑道:“看来大夫人更加心急地盼着大哥回来跟她一起向祖母求情。”
殊不知,她这样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