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慢他半个马头,道:“侯爷,这不是去天启城的路。”
越往北方,天气便越发寒冷,冰冷的盔甲穿在身上,几乎能结冰。
若不是一直剧烈行动着,这寒甲早已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秦钧一手控马,一手活动着手腕。
手腕上的护甲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扭动之后化成雪粒子落下。
秦钧道:“知道。”
“不去天启。”
身后的宫七听到这句话,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不去天启?!”
“杜姑娘在那呢,王宏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指不定现在正在攻打天启城呢。王宏那老狐狸在阳谷城败得那么惨,心里不知道多恨姑娘,要是他攻入了天启城,那姑娘不——”
前方秦钧的嘴角紧紧抿着,眉头似乎拧成了一团,看起就很生气的样子。
宫七识趣闭了嘴。
他家侯爷怎么可能不管杜家姑娘的死活?
正德帝跟杜家姑娘同时落在王宏手里,只能救一个的情况下,他家侯爷铁定会选杜家姑娘。
至于老死不死的正德帝,他家侯爷巴不得他早点死,怎么可能为了正德帝放弃杜家姑娘?
必然是因为其他原因。
秦钧声音沙哑:“注意隐藏。”
宫七点头,吩咐下去。
黑甲军常年在北地作战,北地寒冷多山脉,隐藏与侦查是黑甲军的拿手好戏。
雪地里本是最不容易隐藏的场地,但对他们来讲,却是小菜一碟。
马蹄印被掩盖,如同他们不曾来过一般。
这样不知道快马急鞭行驶了几天,宫七跟着秦钧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
雪下得太大,山体早被染成了白色,丛林中的动物们冬眠的冬眠,躲起来的躲起来,山上一片静谧,只有马蹄踩在雪地里吱吱声音。
大雪之后,山上的景色实在好,秦钧又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似乎在辨别寻找着什么。
宫七跟在秦钧身后,瞧着秦钧东瞅瞅,西看看的表情,在青州与青州兵作战时,都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宫七随手扯了跟枯草叼在嘴里,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忍不住怀疑,他家侯爷是带着他们来寻宝了。
瞧这认真专注的态度,也就看杜家姑娘的书信才会有。
杜家姑娘莫不是得知了危险,提前躲到山上了?
所以他家侯爷才会带着三千黑甲军来这里?
正在宫七思绪乱转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秦钧,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钧止步的动作太急太快,宫七差点趴在秦钧身上。
宫七堪堪扶着树枝站定,道:“侯爷?”
前面的秦钧蹲下了身,单膝跪地,似乎在刨雪。
刨雪?
宫七探出头,秦钧手腕护甲上沾了一层雪,原本被积雪盖着的地方被秦钧扫开,露出原本的模样。
宫七挑了挑眉。
难不成真是杜家姑娘藏在里面?
不能吧。
这么冷的天,人要是藏在这里,不饿死也冻死了。
“属下来吧。”
宫七走上前,想要去帮忙。
“不用。”
秦钧话音简洁,抗拒之意很是明显,宫七乐得麻烦,站在秦钧身后,看秦钧一个人忙活。
山上极冷,呵气成霜,不知过了多久,秦钧终于把周围的积雪扫干净,随手抽出腰中的陌刀,开始刨被冻上的土地。
问徽装了一下宫七肩膀,压低了声音问:“侯爷干嘛呢?”
宫七倚在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两眼望着雪后灰蒙蒙的天,嚼着嘴里的枯草,随口回答道:“刨杜家姑娘呢。”
问徵:“???”
山上寒风冷冽,战袍与马尾被风扬在空中,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一声脆响。
像玉器跌落,碎了一地。
脆响之后,便是闷闷的声音,似乎是重物被缓缓托起。
原本皑皑的雪地裂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宫七轻挑眉,问徵嘴巴微张,秦钧转过身,沙哑的声音响在山上每一个人的心口:“此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