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宏手中的傀儡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情,王宏早就跃跃欲试了。
姜度不是自诩忠臣,事事以天子为先吗?
秦钧忤逆犯上不是一两次了,且性情桀骜,不听人言,在百姓心中早就烙下了残暴嗜血的烙印,王宏让傀儡天子下个圣旨,说秦钧有谋反之心,要姜度带兵诛杀,便能隔岸观火,看姜度秦钧自相残杀。
这样的圣旨天下人不会有任何疑议,反而会觉得天子圣明,终于看出了秦钧的狼子野心。
姜度若提兵迎战秦钧,便中了王宏的计,可若不听圣旨,又落了个不尊天子的罪名,是个沽誉钓名之辈,在天下百姓心里的地位,也会大大降低。
这是一个死结,姜度做与不做,都是错。
杜云彤揉了揉眉心。
不能让王宏入天启城,更不能让王宏掌控天子。
杜云彤轻车熟路来到太后的清宁宫,太后一身绛紫色的常服,妆容精致,嘴角描得锋利而殷红,保养得如同正德帝的姐妹,而非母亲。
岁月虽然优待美人,可也会在美人身上留下痕迹,凌厉凤目下的皱纹,青丝渐少而华发从生,无一不再说明,这位执掌大夏二十多年的女人,已经老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更老。
她再也没有夜批奏折日审百官的精力了,她的睿智与精明,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渐少,又或者说,她理智了一辈子,在行将就木的最后岁月里,想彻底放纵一把。
做一次自己,而非威加四海的摄政太后。
小宫女端来了茶,太后的无名指与小指上带着鎏金点翠的护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耀眼的光。
太后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微微抬眉,看着杜云彤,平静道:“你终于回来了。”
太后的目光不似刚才那般凌厉慑人,明明是在看着她,但又像是没看她,目光越过她,似乎看到了那些过往岁月。
“哀家不想让姜家人出意外。”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缓缓开口,收回看着杜云彤的目光,垂眸看着自己指上华美的护甲。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不,她不是,她挺任性妄为的,奈何这个世道任性的人太多,她的小脾气和小任性就一点也不显山露水了。
捋了捋思绪,杜云彤道:“我与您的想法相同,不希望姜家人出任何意外。”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姜度和姜劲秋的。
但是这个世界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试一试的义无反顾?
她要是到了王宏手里,八成是王宏亲自抽刀看了她。
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