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不过是些公主,并不被皇帝太后看重,敷衍一点也没有什么,再说了,封地封号原本就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们也是按照规矩行事,让人也挑不出错处。
秦钧看了一会儿,合上了名单,太后道:“可以满意的?”
秦钧摇头。
太后抿了一口茶。
李易道:“皇祖母,止戈既然来了,想来心中有心仪的封号了,不若听听止戈的意见,可好?”
自己选封号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不少公主们嫌封号难听,都会自己翻书选一个,然后上告太后皇帝,若没有什么大问题,便用这个封号了。
故而李易这般说,也不算秦钧逾越。
太后颔首,道:“止戈,你的意思呢?”
秦钧道:“昭文翁主。”
檀香袅袅,清香弥漫,廊下的画眉鸟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歌谣,枝头上鲜花悄悄绽开,四季的轮回从来在你察觉不到的时候悄然进行着。
清宁殿中,李易眉头微动,看向太后。
昭文二字,可不是谁都能够用得上的。
太后精致的护甲划过桌面,发出极轻极轻的声响,凌厉的凤目盯着秦钧,似笑非笑道:“容仪恭美曰昭,圣闻周达曰昭,昭德有劳曰昭,这个昭,云丫头倒也使得。”
“但是文么,慈惠爱民曰文,勤学好问曰文,道德博闻曰文,”
讲到这,太后话音一顿,眼睛虚眯,一字一顿道:“经天纬地,曰文。”
“止戈是觉得,以云丫头之才,足以经天纬地?”
秦钧一脸漠然,道:“不错。”
她若是个男儿身,他愿意辅佐她为帝王。
可她偏是个女儿身,那他便把她捧在掌心,含在舌尖,妥帖善待。
空气安静下来,若非熏香仍在不断腾空,几乎让人以为殿里的空气已经凝滞起来。
太后一生自负,认为先帝正德帝远不胜她,她百年以后,躺进庄重华丽的皇陵中,碑上的谥号,是必然要有文的。
她有帝佐之才,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她大权独揽,大夏王朝早已被先帝和正德帝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但偏偏,今日的秦钧把文字要给了杜云彤。
“文?经天纬地曰文。”
太后眉头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仪肃容,道:“很好,云丫头使得。”
话毕,便让小宫女研磨铺纸,她写懿旨。
秦钧拜下,淡淡道:“谢太后。”
李易看了秦钧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忧。
秦钧领了懿旨,大步走出清宁殿,还未走出几步,就被李易叫下了。
李易一路小跑,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点红,微微调整着气息,对秦钧道:“止戈,你太鲁莽了,你可知文字对太后的意义所在?”
秦钧淡然道:“知道。”
“知道你还要这个字。”
李易一向温润的眸子难得带了几分不悦:“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太后都不会为难你,但是杜云彤不一样,杜云彤手上没有任何兵权,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太后若想为难她,再简单不过了——”
秦钧看了他一眼,道:“这跟殿下有什么关系?”
李易眸光微闪,道:“我只是担心她。”
“不劳费心。”
秦钧转身便走。
还未踏出不,衣袖又被李易拽住了,秦钧不悦回头,却见那双似春水温柔的眸子此时略带着薄怒,正色道:“我不管你和太后中间有什么政斗,你不能拿她去涉险,她只是一个姑娘家,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什么东西都能失去,她不能。”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她坐在软轿中,一手拂着胸口,似乎在跟自己打气:“怕个毛线,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什么失去?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那是她第一次进宫,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不过那时候的她眼底只有纵马而来的五哥,并没有看到软轿外,侧脸看她的他。
秦钧瞳孔微微收缩,上下审视着李易,冷声道:“云儿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