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伸手去他额上的血水。
她知道他有洁癖,他比她还受不了血腥味。
捏着帕子的手指刚刚触及到他的额头,她的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秦钧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挣不脱。
杜云彤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发觉了问题所在——她和秦钧只是协议夫妻,她今夜所为,早已超出了协议夫妻的范围。
他怕不是生气了吧?
也是,他那么要好面子的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未过门的妻子吼了句我绝不会替你守寡,别说他了,正常男人都接受不了。
杜云彤抬头,心虚地看了秦钧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极小声道:“侯爷,我不是故意的”
都那个关头了,她说的那句话已经是非常克制的了。
久久没有听到秦钧的回答,杜云彤小心翼翼抬眉,却见秦钧眸色幽深,却又无比认真。
秦钧微抿着的薄唇轻动,道:“谢谢你。”
杜云彤眨了眨眼睛。
她怕不是幻听幻觉了?
秦钧对她道谢?
她是没睡醒,还是秦钧从战场归来被人打中了脑袋得了失心疯?
“哎,那个”
杜云彤刚想说话,秦钧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大步从她身边离去。
留给杜云彤是浓厚的血腥味,以及面前满是血水的脚印。
秦钧的私兵已经赶来,与山下的李昙的士兵战在一起。
李昙虽然是精心布置,士兵也算骁勇,但哪里抵得上秦钧麾下士兵嗜血的悍勇?
喊杀声渐弱,姜劲秋与姜度骑马归来。
姜劲秋道:“他去了哪?”
目光看到杜云彤身边的一串血红脚印,姜劲秋声音骤然拔高:“他伤势很重!”
谁说不是呢。
以一百对五万,也有秦钧能够做得到,若换了旁人,莫说冲阵,根本就活不下来。
纵然她发觉了旗令兵的存在,纵然姜度射杀了旗令兵,但五万人就是五万人,哪怕站成一排什么也不动,就能把人死死围在其中。
可是秦钧还是冲出来了。
他是人,同时也超越了人的存在。
杀神永远不会死。
杜云彤望向秦钧的背影,道:“他大概去找陛下了。”
秦钧浴血而来,为的是把李昱推上储君之位。
秦钧一步一步走到正德帝的房间。
周围禁卫军见他前来,根本不敢上前阻拦。
秦钧在门前负手而立:“臣,秦止戈,求见陛下。”
正德帝的声音没有响起,屋里的内侍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秦钧耳朵动了动。
内侍换上一张笑脸,开门迎了上去:“侯爷”
但见秦钧一身是血,内侍嘴巴微张,张目结舌道:“这是怎么了?何人伤了侯爷?”
秦钧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内侍,大步进屋。
屋里飘着好闻的檀香味,秦钧眉头微动,目光所至,正德帝在纱幔中睡得正香。
秦钧看了一眼内侍。
内侍忙不迭上前叫醒正德帝:“陛下,醒醒,定北侯来了。”
许久后,正德帝转醒,但见秦钧身上鲜血,起床动作微微一滞,转瞬便恢复正常。
内侍给正德帝批了一件衣服。
正德帝歪坐在床上,眯眼道:“老三出事了?”
秦钧平静道:“三皇子拥兵五万,犯上作乱,已被臣擒下。”
正德帝长叹一声,看着秦钧,道:“孤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秦钧抿唇不说话。
正德帝走下床。
御案上,明黄锦缎包裹着的传国玉玺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鲜艳夺目。
正德帝打开明黄锦缎,取出里面的传国玉玺,对内侍道:“拿来。”
内侍低头应是,踩着小碎步,取出正德帝一早便写好的立储圣旨。
圣旨早就写好了,唯有皇子之名没有写好。
正德帝一直以为,今夜进来的,会是他的三子李昙。
他已经帮他做到这种程度了,甚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