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心,谈工作到这个时间十有八九是在应酬,依他的性格在那种声色场所恐怕会不自在。
想到这里,莫晓也不再犹豫,拨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静了两秒后传来顾言忱的声音,伴着隐约的音乐声,莫晓想,她猜对了。
千夜城后庭开辟出一块休闲区,葱郁的花木后面一整套的实木桌椅半隐半露,顾言忱坐在小腿高的木墩上,面前的矮几摆放着一套考究的紫砂茶具。
顾言忱揉着眉心,舒缓了一下浑浊的酒意才开口问:“还没睡吗?”
莫晓整个人倚靠在躺椅上,遥挂天际的星星,每一颗都清晰在目,努了下嘴,说:“正准备睡了,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自从公开恋情后,莫晓就光明正大地搬到了顾言忱的房间,就算工作再忙碌,至少可以相拥而眠,耳鬓厮磨一番。
顾言忱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语调软软的,带着点关怀,觉得就连这不知从哪酝酿出的风,都带着不可捉摸的醉意。柔声叮嘱,“我今晚要晚些回去,你自己先睡,别等我。”
莫晓“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到露台边趴在扶栏上,暗夜里,两条明黄色的光芒汇成的流光是通往市区的道路。
继而又问:“你现在在哪?”
“在千夜城。”顾言忱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反问:“正宫娘娘是在查岗吗?”
莫晓听到“正宫娘娘”四个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岂止是查岗,你私纳的七十二宫嫔妃最好趁早给我驱逐出宫,否则别怪我动用私刑。”
“七十二宫嫔妃?嗯随你处置。”顾言忱伴着夜风低低笑了起来,好似喃喃自语,“自从五年前遇见你,余生都是你的了。”
莫晓心跳蓦地一缓,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撩了一下。
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微凉的夜风都是宁静,故作镇定道:“唔,那你忙吧,我先睡了。”
顾言忱这边,挂了电话,拿出烟笼着风点燃一支,坐在千夜城安静的一角,对着夜幕抽烟。
这时,身后传来高跟鞋踢踏地面清脆的声响,他没回头,继续抽着烟。
陈微音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自然而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好巧,你也在这。”
顾言忱弹了弹烟灰,轻“嗯。”了一声,又将烟含进嘴里。
热茶袅袅上升的青烟,在夜色中淡而不见,两人静坐了一会儿,陈微音见他始终没去碰那杯茶,觉得心里一刺,再次开口:“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场所,最近好像来的还挺频繁,你拍电影不就是不喜欢商场的虚荣功利,现在自己又进来了,不是本末倒置吗?”
顾言忱吸完一支烟,揿灭烟蒂,目光从面前的茶杯跃到陈微音脸上,半带嘲讽地一笑,“你似乎了解的挺清楚。”
陈微音一窒,皱了下眉又说:“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大,你干点什么事谁不清楚,我只是好奇,家里的企业你不在乎,关系也不用,全靠自己打拼,要多付出多少,你为了她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顾言忱看了眼时间,不置可否,只是说:“微音,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了。”然后扬长而去。
陈微音家教再好,此时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混蛋,不就是那天含沙射影地助推了记者一把,至于一点过往情谊都不讲了吗?这个该死的男人,他越是这样她越不甘心。
顾言忱回到包厢,自是少不了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场,结束时酒意已经上头,意识虽清楚,但四肢有些飘忽,头也有些晕。
暮色浓重,天幕低低的像是要压下来,他静静倚靠在车身上抽烟,舒缓酒意。
又是一阵踢踏的高跟鞋声,陈微音走到他面前,下巴点了点他身后的车:“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顾言忱淡声说。
陈微音漂亮的眉毛紧蹙,语气颇重,“顾言忱,你这么拧着是给谁看?有必要吗?”
“自然是给我看啊”莫晓施施然走来,笑靥如花,车钥匙在食指尖旋转,路灯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悠长的影子。
直接走到顾言忱面前,紧挨着他,正眼也不看陈微音,亲昵地摸了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