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一下,一牵引,一抽痛。
缝完针,包扎好伤口,医生才对顾言忱说:“这种情况建议做一个血常规检,一般是血小板较少的缘故。”
接着做了血常规检查,又打了破伤风的针,莫晓有气无力地看着顾言忱和何一南穿梭忙碌,眼皮耷拉下垂开始犯困。
夕阳西坠,汽车再次驶上马路,隐隐一点余晖透过车窗照在他们身上。
顾言忱紧抿着唇,脸上封了一层冷霜,使得车厢里的温度都降了两度,神经大条如何一南都感受出了此刻气氛的微妙,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经过一个下午,她已经消化了他两勾搭在一起的事实,眼神在他们间转来转去。
此刻莫晓靠在顾言忱怀里浅眠,而顾言忱,搂着她一言不发,表情生冷难辨,但绝不是什么愉快的情绪。
汽车直接开往莫晓住的小区,到了地方,顾言忱抱着她下车,她眼皮动了动就要醒的样子,顾言忱小声说:“你继续睡。”
男人低沉的声音令人安心,莫晓又睡了过去。
何一南带路到了莫晓的公寓,从她的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领着顾言忱进莫晓的房间。
装修温馨的房间里,何一南见顾言忱特别自然地帮莫晓擦冷汗,擦血迹,接下来不是要换衣服吧?
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比浴霸还亮,无比尴尬地开口:“那啥,顾导,我去给你们买晚饭,出去一下哈。”
莫晓这一觉睡到夕阳完全坠入地平线才醒,轻轻一动就感到了脚后跟的疼,当即想起了下午的意外,身上倒是清爽,手摸了一下,居然穿着棉柔的睡衣。
房间没开灯,床尾一道黑影,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窗口有昏黄的路灯透进来,他的半个身子浸渍在暗淡的光影里,莫名冷厉。
莫晓不动声色地往被子里缩,被头掩到鼻子,闭上眼。
“醒了就起来,别装睡。”
“”
莫晓呼吸一窒,慢吞吞坐起来,这时“啪”的一声,灯亮了,她忙用手背去挡光。
待适应了光线再次睁开眼时,就见顾言忱黑眸深沉地看着她,一醒来就吓唬人,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掀开被子挪到他身边,用指尖揉他蹙着的眉心,软声问:“怎么不高兴啦?”
顾言忱的脸色更冷了,莫晓打了个寒噤。不过她向来有“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勇气,直接并着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剪水大眼眨啊眨的看着他,“真生气啦?”
静默几秒,顾言忱凉凉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是拿她没办法,紧绷的嘴角动了动,掐着她的脸,带着郁气问:“为什么不喊停?”
“啊?”
“为什么受伤的时候不喊停?你知不知道自己凝血差?知不知道差一点点就割到动脉了?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体质血流不止会有什么后果?”
莫晓被他劈头盖脸几个问题砸得当头一愣,薄唇翕动着却答不上话,其实那时候哪有时间细想,就觉得这段戏马上就拍完了,大家都在继续,她也就再坚持一下。
安静半晌,弱弱开口:“就剩两句台词,几个动作,不到一分钟”
顾言忱的心像灌满了铅,重重压着他,想要骂她一顿,电影再赶进度也不差她这一分钟冒险去换。可看到她怯怯看着自己,小脸苍白没有血色,唇都是极浅的粉色,严厉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叹了口气,把她抱坐在大腿上,重重揉了一把她的发,声音清冷又透着点无奈,“不给你的脚上个保险栓都不放心,三天两头出状况。”
“”
莫晓埋首在他怀里不吱声,莫名觉得理亏。哎,她这么坚强,不是该被表扬吗?
手指在床单上抠啊抠的,静了一会儿,小声问:“其实,刚才在医院就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凝血差的?”
顾言忱胸口窒了窒,无力感再次袭来,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怎么知道她凝血差的?
那年,捡了这拖油瓶爬山,下山时,到半山腰的时候,小姑娘踩在沾着露水的青苔上,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个小口,一般人不需要多久就自己愈合结痂,偏偏她贴了几张创口贴都不管用,走几步又开始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