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他也开了枪。第一枪就打死了一个人……第二枪正中了一个白发女杀手的胸部,第三枪……第四枪……对方已经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萧牧来到了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小坂裕生身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老人,忽然“扑通!”一声朝他跪了下去:“别,别杀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送给你!”
枪上膛,推子弹夹。他平静地看着小坂裕生,眼睛像是准星一般瞄准了他的太阳穴。
小坂裕生又朝他拜了下去:“我给你一座岛!私人岛屿!上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我们家族上个世纪以来从中国掠夺来的财富都在那里!你不想,不想要把那些中国的古董全部拿回去吗?!”
“1944年,你的祖父小坂正雄在运输乾陵宝藏的过程中身亡。除此之外,小坂家族再无第二个人来过中国。”
谎言一下子被戳穿,小坂裕生顿时满脸死灰色。而萧牧举起了枪口:“小坂先生,你杀人的时候怕不怕被人杀?”
“萧牧你好大的胆子!我是日本人!你在中国境内杀了一个外国人是犯法的!”小坂裕生垂死挣扎:“你会被日本政府谴责,你一辈子都要坐牢。”
可他并不在意这个:“那又怎样?”
小坂裕生绝望了,忽然间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支那人,跟二战那时候一样都是愚蠢可笑的,你们早就该灭绝……”
下一秒,萧牧扣下了扳机,声落血流如注。他冷酷地纠正道:“支那这个词本身是一个虚妄的称呼,就如同你的祖宗一样的肮脏。”然后,他一枪又一枪地补刀着,地上的“老东西”几乎被子弹打成了一堆烂泥。他避开了所有的要害,要这个刽子手体会到临死之前百倍的痛苦,才一发射进了他的心脏。
杀完了人,萧牧扔掉了枪,背上了背包——背包里有一张去澳大利亚的机票。
今夜大仇终于得报,却也是留在国内的最后一晚。
他擅自杀了这些外国仇人,也找好了往后退路。
而且并不后悔再一次犯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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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南昌市。
当沈悦得知小坂裕生死亡的消息时,杜以泽正在建议:“明天我们去殡仪馆看一看尸首,辨认一下是不是这个老东西。”她正要说什么,孩子忽然间哭了起来,她连劝带哄才让宝贝儿子止住了哭泣。那边,杜以泽不无嫉妒地看着她对孩子的表情,实在是温柔到不可思议。
“姐姐,你听我说话了没有?!”杜以泽不耐烦了——自从沈悦见到儿子之后,眼中就好像完全没了他,儿子又吃饭睡觉全部都赖着她,都快把他这个正牌父亲给隔绝在外了。
聪明如他,顷刻就明白了——有人抢走了他心爱的姐姐的心,而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儿子。作为一个男人他嫉妒,这是他怀中的女人他床上的伴侣……而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没适应父亲这个角色。
“听到了,听到了。”沈悦抱起了儿子:“看个尸体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那个叫做阳子的女人,你可以送她最后一程。”杜以泽如此说道。
她的手一滞,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隔日,西山万寿园位于九龙山脚下。
极简单的大理石台阶一层又一层盘旋而上,周围矗立着累累坟墓。清明刚过了不久,前来参拜的人远没有坟前的花束多。沈悦是一大早就到了,杜以泽把车停在杂草丛生的停车场里面,她下车的时候,不远的教堂正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那悠长的身影投射在整个墓园道上,将偌大的坟场一分为二。
踏上台阶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鸽子的咕咕声,然后看到了不远处洁白的礼堂前停放着一排警车,几个警察像模像样地守在殡仪馆的入口处。毕竟一群外国人死在中国,怎么说都是很麻烦的事情,何况小坂裕生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到达殡仪馆入口的时候,只见公墓的几个负责人迎了上来,当地的官员也作陪。杜以泽带着律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几个人边谈话边走,路过荷花塘时,低矮的杨柳拂过男人的肩膀,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周围。她看起来就像是杜以泽融化到了一片白茫茫当中去了。等他们谈完了事情,她才追上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