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嬷嬷的儿子已经给她请封了诰命,所以睡莲称其为老夫人,而不是嬷嬷。
筱嬷嬷也不是拘礼之人,她呵呵笑道:“得知伯夫人要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我一时高兴不过,起床连喝了两碗燕窝粥,还用了些小菜,头疼的毛病竟像是不治而愈似的,可见夫人比灵丹妙药还管用呢。”
众人去了正堂分宾主坐下,筱嬷嬷因操劳半生,年纪虽才六十出头,却已经苍白了一大半头发,眼皮也耷拉下来,眼睛只能瞧见一条缝,目光却清明的很,为了保暖防风,额头戴着灰鼠皮宽檐抹额。
两个儿媳妇均三十出头的样子,筱大郎媳妇沉默寡言,却有一手煮水烹茶的好手艺,那一套繁琐的茶具在她手里,就像自己长了腿似的灵活,睡莲瞧着她的手艺比最擅长此道的三姐姐品莲还要高。
筱二郎媳妇机敏善谈,寒暄了几句,就像和睡莲认识了几年似的熟络。
待筱大郎媳妇分好了茶,奉给睡莲和婆婆,筱嬷嬷对两个媳妇使了个眼色,媳妇知其意退下。
因是说私房话,筱嬷嬷没有了刚才的客套,而是长叹一声道:“三郎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封了爵位,还娶了个好媳妇,我便是此刻去了,也有脸面去见太夫人。”
睡莲笑道:“老夫人儿孙满堂,虽说病了几日,我瞧着您精神还好,您总得抱了重孙才能说这话呢。”
筱嬷嬷瞧着坐在对案的女子,那相貌、那通身的气派,比起皇家公主也不差什么,方才脱了玄狐大氅,瞧见胸脯和臀部都滚圆结实,一看便知是好生养的,三郎都三十二了,应该能很快抱上儿子吧……
筱嬷嬷和睡莲品茗闲聊,睡莲将今日十七位管事的表现和筱嬷嬷说了说,淡笑道:“我初来乍到,头一回理事,若有不适当之处,还请老夫人指点迷津。”
其实筱嬷嬷虽然不在宁园,但是今日睡莲所为早就被心腹传给自己听了,她还是装作初次知晓的样子,说道:“那三个管事见你是新媳妇,脸皮嫩,就有所懈怠,想蒙混过关。你这般敲打即给了他们脸面,也能立威,换成是我这个老婆子,也想不到这个好法子呢,那里需要我指点。”
“――只是有一桩事我要提醒夫人,外院有两户人家是永定侯夫人借着五老太太的手硬塞进来的,五老太太毕竟是伯爷的嫡亲婶娘,我抗不过,只得收下安排他们吃闲饭,没有安排活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