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压箱底的银子呀,差点把抬嫁妆的肩膀压垮啰!”
丈夫冷漠、婆婆装聋作哑,被妾侍逼迫而死是好福气?
生命垂危之时,娘家大哥上门讨嫁妆这是好福气?
唯一的女儿像只小猫小狗似的和棺椁一起打包送到千里之外,这也是好福气?
这位表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睡莲脸上的笑容淡去:这个时候若还不表示点什么,就是自己缺心眼了。
魏五娘打起了圆场,将话题扯开,说:“以前听府里的人说大姑姑如何美若天仙,气质出尘,我还不信呢,今日见了表妹,我才明白原来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五娘这句话将睡莲和生母一起夸了进去,睡莲面色稍缓,捧起茶盅喝茶。魏七娘讪讪的说了几句话,睡莲一一回应了,但是依然不复刚才的热络。
魏七娘本以为睡莲年纪小,想把话题从大姑姑嫁妆再引到睡莲头上的金镶玉鱼篮观音簪子——如果时机恰当,说不定可以把簪子哄到自己手里来!
可惜这位表妹不接招,闷头闷脑喝起茶来,怎么办呢?
魏七娘朝五娘使了个眼色,魏五娘无法,只得按照预先排演的清咳一声,取下耳垂上一对银镀金灯笼耳坠子,捧个睡莲,道:“表妹初来,做姐姐的这对耳坠子虽说不值钱,但是燕京名匠所打,现在送给表妹做见面礼吧。”
睡莲有些纳闷:这唱的那出?
“表妹在成都住得久了,对京城的习俗有所不知吧?像我们这种姑表亲的亲戚初见,或者和谁家的小姐特别投缘,都会取下惯常戴的物件交换,以纪念彼此的情谊。”魏七娘取下腕上的雕凤金镯子,也递给睡莲,说:“这我给表妹的见面礼。”
睡莲内心有个小人在狂笑:哈哈,这是两个表姐合谋,诓骗自己的首饰吧!
七娘和五娘的原计划是这样的:以互赠礼物为由头,先取下自己身上并不贵重的首饰为鱼饵,目标是睡莲头上的金镶玉鱼篮观音簪子和手腕上的玻璃种翡翠镯子——因为睡莲身上除了那个镶粉色碧玺石金丝璎珞圈,就是这两件首饰了!
璎珞圈是祖母给的生辰礼物,玻璃种翡翠镯子是在成都的时候七婶娘柳氏给的,而金镶玉鱼篮观音是生母魏氏的遗物——每一件东西都不可能送人,更何况是这两个可笑的表姐!
睡莲面露难色,右手顺势一抬,朝发髻上抹去,魏七娘眼睛直放光道:“表妹还真是大方呢。”
簪子归七娘,我至少可以得到那个玻璃翡翠镯子!魏五娘眼睛也是一亮,顺水推舟道:“这簪子是大姑姑带到颜家的,如今表妹给了七娘,都说‘完璧归赵’,如今可是‘完簪归魏’了!”
“对啊对啊。”魏七娘的眼睛如胶水黏在睡莲的右手,只恨这位表妹速度太慢。
睡莲右手触碰到发髻的瞬间下滑,改为抚了抚鬓边的碎发!
“两位表姐如此好意,做妹妹的应该回赠自己惯常戴的物件,可我今日所戴的都是初次上身的东西,怎么办呢?对了!”睡莲一拍脑袋,吩咐躲在墙角暗笑的采菱,道:“采菱,把我素日所戴的那两个香包拿来送给两位表姐。”
采菱强忍住笑意去取香包:其实睡莲从来不在腰间戴香包这种玩意儿,这两个香包都要从自己的箱子里取。
采菱开了箱子,取了两个半旧香包送去。
七娘和五娘都像拿炭火似的接了香包:这笔买卖亏大发了!
偏偏睡莲还犹然不觉的说:“这香包是我的这个叫采菱的丫鬟做的——她的绣工可真不错哦,是正宗蜀绣师傅教习的手艺,回京城这些天,我瞧着大多用的苏绣,很少见这种纯正的蜀绣。”
魏七娘双手紧攥着香包,似乎要将香包撕扯成两半;魏五娘僵着身子说:“表妹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采菱突然说:“四表小姐来了。”
“四姐姐。”七娘和五娘齐齐站起来,睡莲也站起打招呼,“四表姐。”
魏四娘穿着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对襟长袄,桃红百褶裙,髻长插着一支金丝镶绿色碧玺石挂珠步摇,笑容恬美静怡。
睡莲暗赞:这位四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魏家二房这个烂泥塘里居然开出了一朵白莲花。
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