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她在成都,五夫人给了五百两银子,如果——如果九小姐不在人世,五夫人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到时候,夫人必定重赏自己!
她扯了扯艳儿的衣服,悄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艳儿一愣,想了想,说道:“咱们要是做成了这件事,背后有五夫人撑着,让那刘妈妈一家当替死鬼,也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怕五夫人反悔死不认账?”周妈妈问道。
艳儿点点头,“大户人家的腌臜事您给我讲了许多,五夫人是做得出来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来的。”
“这是天要绝我们全家啊!”周妈妈大哭起来。
“娘,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艳儿眼珠儿转了转,“您别忘了,五夫人现在最痛恨的是莫夫人。我们做成了事,如果五夫人不认账的话——。”
周妈妈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兴奋道:“我们就把事情捅到莫夫人那里去!想来莫夫人拿到这个把柄,也不会忘了我们的好处!”
“正是这个理。”艳儿眼中逝过一抹厉色,“我们一家,不是那种任人践踏欺负的!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要受这些窝囊气!”
……
锦官驿街,刘宅。
西花厅,刘妈妈和女儿采菱对坐在紫檀木雕富贵海棠罗汉床上。
刘妈妈在家时的衣服首饰和在颜宅做内宅管家的朴素打扮是完全不同。
头上插的是寿字头羊脂玉簪子,穿着秋香色葫芦双福对襟褙子,下着湖蓝色暗花攒心菊马面裙,正拿着小锤子砸山核桃,细细挑出核桃仁,搁在黑漆雕海棠花食盒里。
女儿采菱正在绣手帕,穿着月白中衣,淡紫色压花锦缎比甲,月白色百褶裙,裙摆下方还饰着织金裙襕,发髻上的黄金点翠流苏凤钗随着头部的动作摆动。
她虚岁十三岁,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时候,眉眼身体已经长开了,不出两年,必然是个美人。
“哎哟。”采菱低声痛呼,绣花针扎到了食指。
刘妈妈吮了吮女儿的手指头,止了血。将食盒推到采菱面前。
“痛死了。”采菱撒娇似的往母亲怀里钻,“娘喂我吃。”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采菱转过身来,见母亲直愣愣的瞅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采菱取了腰间的菱花小镜自照,“没有呀,干干净净的。”
刘妈妈抚了抚女儿光洁的额头,“下个月,你就去东篱院服侍九小姐去吧。”
“什么?您叫我去给九小姐当丫鬟?!”采菱揉着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刘妈妈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次,想必是考虑了很久。
采菱从母亲怀里爬起来,“我不去!家里又不缺我的月例银子,九小姐那里也不缺丫鬟,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刘妈妈眼圈一红,一把抱过女儿,“你从小就是当做小姐养的,吃穿就不说了,家里还请夫子叫你读书识字,比起一般书香门第的小姐也不差什么。”
“只是,你的身份毕竟不是小姐。我和你爹都是奴籍,无论贫贱富贵,你和两个哥哥从一出生就注定是奴才,别看我们现在过的体面,依仗的不过是主子的喜怒,主子若看不顺眼了,我们全家沿街要饭都是可能的。只怪我和你爹无能,没能在生你之前脱了奴籍——。”
采菱连忙捂住母亲的嘴,泪如雨下:“娘!女儿怎么会怪您和父亲呢?你们锦衣玉食的把我养大,现在正是我回报家里的时候。只要能帮家里脱了奴籍,女儿做什么都可以的。”
“若是脱了籍,二哥哥就能考科举做官,咱们家开铺子挣的钱一分一毫都是自个的。”
奴籍之人,其实就是主家的财物,是没有资格考科举做官的。
刘妈妈掏出帕子擦干女儿的泪水,“你听为娘解释,娘叫你去当丫鬟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我们全家明天开了春要跟着九小姐去京城。你现在跟着九小姐,到了京城就是一等的丫鬟,在府里是体面的……。”
“这第二嘛。”刘妈妈看着女儿清清秀秀的脸蛋儿,狠了狠心,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女儿明白了,她继续道:
“你们这些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