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丞相脸色微变,太尉才稍满意。程太尉笑问:“丞相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丞相说:“第一,上朝解兵,无人能佩戴兵器入朝,更无人能召集这么大一批军队,包围诸臣。第二,新帝要登堂,老臣等不敢反对,但观太尉的言行,疑点却不得不让我等慎重。还请新帝拿出玉玺与虎符,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丞相的目光,望向座上那个懵懂不懂事的小孩子。小孩子被人这般看来,再次被吓哭。童言童语在朝堂上传开:“什么是玉玺虎符?我父皇没跟我说过!外祖父,杀了这个人吧!”
丞相怔然看着这个尚不明白什么是“杀”的小公子,余光看到了程太尉唇角轻微的笑意。程太尉笼络了新帝,大楚又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呢?丞相心中颓然,一时间泪如雨下。他再不置一词,愤然向前跨一步,迎上脖颈前的刀锋……
眼看丞相即将当朝自刎,殿外传来一极淡的声音:“且等一等。”
众人齐齐回头。
新的一批军队,从外围将现在的人再包围一圈。这批军士身上沐浴杀伐血气,随着到来,浓腥之味扑面而来。众臣子中,眼尖的人,先认出了军士中走在最前方的年轻郎君吴明。吴明是丞相家的长子,昔年走鸡斗狗,长安的人,少有不认识他的。
当郎君改头换面,身披战铠、手持长剑,护着身后人走进朝堂时,许多人,都很难把他和当年的那个纨绔子弟看成同一个人。
看到军士将剑横在丞相脖颈前,吴明眸中带上了戾气,冷声:“我看谁敢碰我阿父!”
丞相看着长子平安回来,看到长子脸上的血迹,他泪眼婆娑,觉得一切都值了。丞相唇角颤颤,想喊一声“大郎”,声音哽在喉咙中,目光只欣慰地一遍遍从儿子脸上掠过,再掠回来。他千百遍确认长子无事,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把目光移向了吴明身后的青年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青年人身上。
一众将士血气浓郁,刀剑横挎。只此人清瘦而俊美,行走间,袍子宽大纷扬,沾着水雾,与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病弱,虚弱地从殿外进来时,袖子掩着口鼻,明确表现出了自己的厌恶感。俊秀青年人看向诸人,眼睛里吊着自己独有的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