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宁来到房舍,与出了门的女郎撞个满怀。
她来安慰闻蝉,却愕然地发现闻蝉不需要安慰。女郎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无比的束袖胡服,撞了一下后,仍往外走。青竹等女跟着翁主,大声叫着侍卫等人,让他们牵马来。府上规矩还没有整下,所有人随着翁主的意向而走。李伊宁看到闻蝉越过她走了,追过去后,又和一个从前院跑过来的郎君装个满怀。
那郎君戾气极重:“你谁啊!长不长眼?”转眼又去追走向马厩的女郎,“小蝉妹妹你要干什么,阿信……”
“驾!——”
女郎翻身上马,马蹄前跳,一跃两丈,往这边的方向而来。少年郎君唯恐那马匹不长眼,忙把碍手碍脚的李伊宁拉到一边。李伊宁被他拉得一趔趄,脚又扭了。这边乱糟糟的又是扭脚又是走不开,闻蝉已经御马而过,如风般经过了他们身边。
她直接在府宅中骑马!
马到前院,惊了无数客人!
人仰马翻,舞阳翁主一身艳红,已从他们身边跃了过去。闻蝉骑着马,出了府宅,又一路行在高巷大雪中。身后侍卫们骑着马追逐她,她也无暇他顾。她骑马行在没有尽头的白雪黑夜中,咚咚咚的鼓声中,她已经听到了隔着一条街的士兵脚步声。
雪纷纷扬扬。
一边是深长的巷道,一边是宽阔的长安大道。
女郎在深巷中骑马赶路,少年郎君在大道上与诸君汇合,连夜出城。
两道平行的线,在黑夜大雪中不再交接。
闻蝉喘着气,握着马缰的手冰冷。她骑马绕了很多路,她在巷中飞奔,每隔断时间,便能看到巷外兵士们经过的身影。李信就在其中!她知道!
隔着一道墙,隔着一条街,她追逐着他!
表哥!
她在心里喊他。
夫君!
她在心中剧烈地呼唤他。
等我——等我——等我!
她跳下马,把腰间的林林总总的象征身份的挂饰往阻拦她登楼的守将怀中一扔,提起裙裾登上了城楼。她跑得气喘吁吁,发间的步摇和华胜都在跑动中落了。她跑在大雪中,她手扶着城楼,探身往前,终于看到长安城外,少年郎君在一众将士中的身影。
他让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