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使用电击枪:“选那里,还有一个原因,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压伏不住体内的凶简,转而行凶的话,待在偏僻的地方,总比在人多的地方要稳妥——你要做个决定,是电晕了绑起来,还是……清理。”
边上的曹严华听到“清理”两个字,一颗心沉到胸腔发闷,拉一万三到边上问:“至于吗三三兄,至于要‘清理’吗?”
一万三沉默了一下,说:“我听起来也怪怪的,但罗韧考虑的确实周到,万一结果不好,五个人身上有七根凶简,谁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那句话,报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吧。”
会变成什么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曹严华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帧帧诡谲的画面,四寨山里,那个喉头处蒙着胭脂色琥珀的、满头白发四肢爬行的女人,还有项思兰变了形的胸腔,森森的肋骨,拱卫着一颗看得见的、跳动着的心脏。
神棍不想学:“还是别吧,刀枪哪能往自己朋友身上招呼呢?”
罗韧回答:“谁知道那个时候还是不是朋友了。”
就好像当年的罗文淼,在某个时间节点之后,依然会走、会呼吸、会穿衣睡觉,但再也不是自己的叔叔了。
第二天一早出发,天气不好,雾里带蒙蒙的雨,退房的时候,罗韧听到前台的服务员互相聊天,说是北方到底是冷的快,立秋之后,一场雨一场寒,最高的山尖尖上,说不定都有雪了。
那雪盖在山上,开始只有绒线帽上的球球那么大,然后变成小三角锥,循着冬天的节气一直往下生长,最冷的时候,漫山遍野,而等到雪全部化掉,一年也那么悄然过去了。
路上,罗韧在一个烟花爆竹店门口停车,买了几串鞭炮,可能是淡季生意不好,有客上门,老板分外热情,附赠了一堆烟花小玩意儿,曹严华还以为是要放个炮,求个万事顺遂,哪知罗韧直接递给神棍:“听一万三说,凤子岭深处有狼,我估计有狼群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二三结队的孤狼,到时候,如果你真得一个人出岭,又遇狼的话,就点两串,狼怕……”
神棍接口说:“狼怕鞭炮,这我懂,我以前老去偏地头儿,我朋友教我,放鞭炮最省心。还有啊,狗怕弯腰狼怕蹲,你一蹲下,它以为是放枪,没准就跑了。”
罗韧笑:“你朋友挺懂。”
神棍笑的跟花似的,有人夸他朋友,真比夸他还觉得高兴,说:“那是。”
车近凤子岭,照旧是在丁老九门口停车,丁老九颇有生意头脑,这一趟,直接让老伴从屋里拿出来好大的军用篷布,张罗着要把车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