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韧笑了一下,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有影响吗?如果放在从前,猎豹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足以杀死他了。
可是,所有那些,都只能杀死他的过去。
他还有未来,那个未来里,有个熟悉的影子,虽然模糊,但仍俏生生的,等着他。
所以,哪怕他的过去再朽烂,这具身体再千疮百孔,他都会站起来的。
猎豹可以肆意涂画他的过去,但未来,他不会让她染指分毫。
罗韧长吁一口气,把编辑好的一句话发了出去。
是问神棍的:“还没到吗?”
一家小面馆的后门处,曹严华阴沉着脸坐在堆放的砖头上,身上散发着一种叫作“爷”的气场。
面前是个头上染了搓白毛的年轻男人,二十来岁,吊儿郎当,嘴上叼了根烟,两手向着他一摊:“我也没办法,没查到就是没查到,这东南亚也带了个亚,大家都是一个洲的,长相不像洋鬼子那么容易区分。”
名为小面馆,实则是个接头地、倒赃地、交流地。
“曹爷,大家都是同事,我们真尽力了。你自己说,要暗访,这一暗,效率当然受影响……呦,皮三回来了。”
又一个来报道战况的,皮三,脖子上挂着个单反相机,一副摄影师的派头——实则他连开机键在哪都找不着,这一身打扮只是个伪装,身上硕大的相机包拉开,底朝上,杂七杂八的物事哗啦啦倒下来。
这两天,一来二去的,跟曹严华都熟了,皮三跟他打招呼:“呦,曹爷,今儿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没遇见东南亚的。”
说话间,白毛捡起一个鼓囊囊的旧钱夹子在手上捏了捏:“硬货啊,不是钱,什么宝贝啊?”
口一打开,有长不长圆不圆的物件掉下来,还一连好几个,捡起了看,气的要骂人:“这不有病吗,放点小木头在钱包里干嘛啊。”
再一瞅,里头还叠了几张纸头,明知道是钱的希望不大,还是抽出来。
打开了看,又跳脚:“擦,这年头什么极品都有。肯德基的小票当宝一样藏着,报销啊。”
肯德基?曹严华抬起头,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他问了句:“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皮三回答:“记得,太记得了。跟个中东人儿似的,头发卷不拉几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镜,背着个无纺布袋……”
头发卷不拉几的,眼镜,无纺布袋……
曹严华忽然跳起来。
这听着好像是……神棍啊。
神棍到古城来了?就说呢,刚看到小罗哥发消息,问神棍到了没有。
而且,神棍以前是来过的,记得上次来,他好像是直奔……凤凰楼。
曹严华特意绕去凤凰楼看了一眼,大老远的,就看到有个人直挺挺躺在凤凰楼歇业的门口,头枕无纺布袋,时间虽然晚,但路上还有游客,曹严华看到,有对情侣游客经过时,往地上扔了两个钢镚儿。
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曹严华赶紧过去:“神先生!”
果不其然,就是神棍,躺的那叫一个肃穆,听到曹严华叫他,只略睁了眼,又闭上了。
“神先生,你什么时候到的?我们小罗哥还问起你呢。”
“不要跟我讲话,我现在生无可恋。”
“神先生,你是不是丢了东西啊?”
“我说了不要跟我讲话,我……”
话未说完,神棍忽然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曹严华默默地递过去两件东西。
旧的皮夹子,和一个苹果手机。
神棍“嗷”的一声,几乎是扑了过来,声势之大,简直是吸引了半条街的注意力,曹严华吓了一跳,但还是见缝插针的问他:“神先生,是不是我小罗哥请你过来帮忙的?你知不知道我小师父……”
话还没说完,神棍又是嗷的一声,一把把他搂了个满怀:“曹胖胖,不!曹帅帅,你简直是太帅了,你怎么知道我丢东西的?”
在曹严华的心目中,“神先生”一直都是高冷的,忽然间这么热情如火,他有点发懵。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