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骂没好话,原也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
闵葭再一次领教了袁氏的尖酸刻薄。
这是她嫁过来之后第一次和袁氏这样的正面交锋。
婆媳之间原本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事,她如果今天退让了。以后就别想在婆婆面前说得上话了。
闵葭笑道:“相公素向敬重婆婆,婆婆说的话,他肯定会听。就像在金陵的时候,若不是婆婆,哪有相公的今天。”
她想起那天程许说起周少瑾时心中的怨怼,不由一笑,再次提醒袁氏。
不知道程许这一次会不会继续听婆婆的话。
不过。以程许现在的心情去考状元。只怕是有点难吧?
她气定神闲地朝前走着,袁氏目光一冷。
闵葭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喜善喜欢过周少瑾的事。
袁氏心里顿时有些不喜。
儿子对媳妇冷淡,她主持着杏林胡同的中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总觉得,只要儿子成了亲,有了媳妇的温柔体贴。这心也就慢慢地收了回来。
闵葭若是知道儿子心里曾经有个人,如今成了夫妻。不是应该更温顺小心,把丈夫的心拉回来吗?在这里说这些话发这种脾气做什么?
她不禁道:“你是闵家的姑娘,从小读的是《女诫》,这夫妻之道亲家母应该交过你才是。嘉善于程家的长房长孙。你是嘉善的媳妇,以后这个家是要交给你和嘉善的,你现在就应该学着管着你自己院里的事才是。怎么能指是指望着我?”
闵葭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去消去?
她见着了周少瑾都不好意思。亏得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周少瑾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就不怕雷劈下来收了她吗?
真是伪善!
闵葭冷笑道:“母亲说的对。听说四婶婶这次能如偿所愿,是因为曾经去红螺寺敬过香。四婶婶说,等她身子骨好些了,得去红螺寺还愿。既然如此,等到四婶婶去红螺寺还愿的时候,我就跟着四婶婶一道去好。到时候让相公帮我们带路,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松散松散,您看如何?”
她目光锐利,泛着清冷,翘着的嘴角带着嘲讽的味道。
袁氏心中一凉。
知道闵葭可能听到了一些什么。
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低声喝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嘉喜一个男子,怎么能陪着你们去红螺寺敬香……”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程筝一句略带着几分警告之意的“娘”给打断了。
袁氏回眸。
就看见长女目光深沉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挽了闵葭的胳膊,低声道:“你别和娘置气。我娘虽然都是做外祖母的人了,可祖母疼爱,父亲敬重,子女孝顺,这脾气也跟着见长了,可心思却是好的。弟妹以后和娘日日相见,还请多多包涵才是。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来说她。”最后一句,却是附耳和闵葭说的。
闵葭不知道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常居京城的大姑奶奶到底知不知道周少瑾和程许的事,可她能这样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说话,自己怎么能不能给她面子,何况这里是朝阳门,自己若是真的和婆婆争执起来,岂不是平白让周少瑾看笑话。
她立刻道:“大姑奶奶,这件事原本是我不对!要怪只怪我年纪轻,忍不住话,有了大姑奶奶这句话,我以后一直好好地孝敬婆婆,不惹她老人家生气。”
程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对袁氏道:“娘,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歇了吧!明天我再去看您。这过了重阳节,转眼就到了十月份要祭祖了,我们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我婆婆前些日子写了信过来,让我们回老家祭祖,有些事我还要请教你呢!”
随着程筝年纪见长,袁氏面自己的这个长女越来越有压力,现在程筝开了口,又给了她台阶下,袁氏虽然不甘,嘴角翕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邱氏松了口气。
要是袁氏和闵葭在这里吵起来。她这个不会劝架的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程箫则看了程笙一眼,悄声道:“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