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镇不以为然,道:“少瑾不是不喜欢出门吗?再说我和子川去的地方也不合适带她,她在家里陪着你,给幼瑾做做针线不是正好吗?”
李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着还好只回来五天就走,不然新婚燕尔的,新郎官不陪新娘子倒陪起岳父来!
她安慰周少瑾:“别管他们了,我让人买了很多景泰蓝的青花小罐子,你带些大悲阁的卤菜回去送人。老夫人不是金陵人吗?我和你李家舅舅帮着弄了些咸鱼咸肉、灌肠什么的……记得要和老夫人好好相处,二姑爷去了济宁,家里就剩你一个人,有什么事也没个出头的,你不把老夫人拉拢到你这边来,吃了亏也没个喊冤的地方……”
这都是从前她母亲告诉她的,但她嫁了个上面没有公婆的,没用上,现在拿出来告诉周少瑾了。
周少瑾抿了嘴笑,向李氏道谢,并道:“您什么时候生?生之前告诉我一声。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过来陪陪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氏心里十分应付,嘴里却嗔道,“哪有让你回娘家照顾的道理。你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我这边有老爷呢!”
两人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大堆,都感觉到比平时更亲密了几分。
程池敲了二更鼓才回来,先去嚼了半天茶叶才盥洗上床,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原本想早点回来的,结果遇到了个同科,接着怎么也不让走,岳父也没有走的意思,结果多喝了两杯。”他说着,用汤婆子捂了手脚,这才上了床,“这两天也没空理你。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周少瑾实际上很喜欢这样父亲和程池如朋友一样走得很近。
这是她前世渴望却求不到的事。
她俯身帮程池掖了掖被角,笑道:“父亲难得这样高兴,你就好好地陪陪他老人家是了。我在内宅和太太一起做针线,准备过年的东西和带回去的礼物,带着幼瑾玩沙包,也挺有趣的。”
程池点头,身上燥得很,把脚伸到了被子外面,闭着眼睛拉了周少瑾的手,细细地摩挲起来。
周少瑾微微地笑。
灯光下,程池的五官深邃分明,却又比平日里看上去更为柔和俊朗。
她迟疑着,几次伸出手去都缩了回去,半晌才轻轻地落在了他脸边的枕头上。
程池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而均匀。
一副熟得很熟的样子。
周少瑾这才大胆了,手指轻轻地触了触他的面颊。
程池皱了皱眉。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手嗖地一下就缩了回去。
程池眉头舒展,又沉沉睡去。
周少瑾趴在枕头上看着他。
眉毛又黑又浓,睫毛却又长又翘……就像他的人一样……算计了二房的老祖宗,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这件事与他无关……真是个坏东西!
周少瑾轻轻地哼了两声。咬了唇笑,又大着胆子去触了触他的眉头。
又粗又硬,让她的指尖痒痒的。
她抬起头来打量他。
睡得很熟。
她顺着他眉毛的轮廓抚着她的眉。
程池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他本是冷清的人,这两天陪着父亲胡吃海喝的,想必很累了。
周少瑾心里顿时软了一块,唇软软地印在了程池的面颊上。
程池没有动。
她又印在了他的嘴角……然后是眉心、眼睑、额头、发顶……怎么也不够……乖乖地躺在那里,任她为所欲为……有种他是我的甜蜜。
周少瑾忍不住捂了嘴笑。
程池豹子般地翻身。把周少瑾压在了身下。笑道:“好啊!居然敢趁着我睡着了的时候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少瑾吓得尖叫,等那叫声溢出喉咙的时候才惊觉不妙。忙戛然而止,却还有留下短促的一声。
外面当值的樊刘氏还没有歇下,忙道:“四太太,怎么了?”
“没事。没事!”周少瑾忙道,“我好像看见一只老鼠从床前跑了过去。”
“老鼠?!”樊刘氏困惑地道。“知府衙门里还有老鼠?你把帐子扎紧了,今生晚上先对付过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