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放下了帘子。眼眶有些湿润。
前世,她那么苦。可今生。她遇到了池舅舅,又那么的甜。
周少瑾不管廖绍棠的反对,去和李氏、周幼瑾挤有了一辆马上,好让姐姐和姐夫说些体己的话。
廖大太太给廖绍棠和周初瑾买的宅子就坐落在榆树胡同,二进的宅子,十几个房间,周初瑾夫妻住很好,现在住了李氏和周少瑾就有些小了。好在正经主子不过那五、六个,仆妇们可以挤一挤,小小的宅子倒也显得热闹。
李氏和周幼瑾被安置在了东厢房。
周少瑾则被安置在后罩房。
带她们去厢房的是个中等身材,白白胖胖,收拾得很整齐的京城妇人,夫家姓杨,儿子杨小九在给廖绍棠做小厮,丈夫杨三郎在给廖绍棠做车夫,她则负责看守二门,给内宅的人跑跑腿什么的。
她操着一口的京片子,见面没有一刻钟就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来历都交待清楚了,对周少瑾笑道:“二小姐初来乍到,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是土生土地长的京城人。”待人十分的热情。
周少瑾笑着颔首,并不多说,看了看自己住的地方。
青石的地砖,烧着地龙,怕她住不惯,在临窗的大炕对面还放了张小小的漆填床,精致而又可爱。
姐夫还是像前世一样,体贴又细心,什么事都想得周到。
她让樊刘氏给杨妈妈打了赏,由晚春收拾房间,自己倒在炕上歪了一会。
谁知道就在她将睡未睡之时,周初瑾却挺着个大肚子过来了。
周少瑾忙上前扶着姐姐在炕上坐下,娇嗔怪道:“姐姐有什么事喊我过去就是了,为什么要自己来啊?”
周初瑾的神色有些严肃,周少瑾心里地打鼓。不仅如此,周初瑾遣了屋里服侍的,对周少瑾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难道是驿站的事东窗事发了?
周少瑾有些不安地姐姐并肩了。
周初瑾和她耳语:“你姐夫刚才和我说,程辂因为品行不端为学政革了秀才的功名,永不录用。又为了贿赂学政的小舅子把家产变卖一空,如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把个老娘丢在了庵堂里,跑得不见了踪影。程家可能要把他除名……”
周少瑾大吃一惊,难掩惊愕。急急地道:“姐姐,这到底是么一回事?程辂……怎么会把母亲丢在庵堂自己跑了,他不是最孝顺他母亲的吗?还有贿赂学政的小舅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贿赂,又怎么会依旧被革了功名呢?”
“你小点声!”周初瑾赶情朝四周看了看,再次确定没有什么人,这才悄声道。“说是程辂知道有人要革取他的秀才功名。就让董氏装病,向岳麓书院请假回了金陵。几番疏通都不得其门之后,他想釜底抽薪。想办法结识了学政的小舅子,准备通常学政的小舅子向学政行贿,谁知道那学政小舅子却是个无底洞,他只好一次次的变卖家中产业。直到把家中的产业愁数变卖一空,再也拿不了银子来。学政的小舅子这才松了口,答应帮他。不曾想他最终还是被革去了功名。
“程辂不服气,去找学政算账。谁知道那学政听了勃然大怒。说自己根本没有小舅子,让程辂就算是想坏他的名声也找个靠谱的借口。然后把他给赶了出来,把程辂被革职的缘由加了条品行不端,上报礼部。对程辂永不录用。
“他当时就傻了眼。跌跌撞撞地出了布政司衙门,一打听。那学政还真的没有小舅子。
“程辂不死心,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哪里有什么学政的小舅子?他被人骗了!
“程家听说后,就要除他的名。
“他听了就连夜跑了。
“那董氏找了他几天没有找到,却等来了收房的人。
“原来程辂瞒着董氏把房子也典当给了别人。别人先前是碍着九如巷不好紧紧相逼。现在九如巷要把程辂除名了,那些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
“董氏没有办法,求到了外祖母那里。
“人家红字白字,除非外祖母拿出银子帮她把房子赎回来,不然还能怎样?
“董氏哭天抢地的闹了一通,想让外祖母收留。
“外祖母把她推到了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