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临时起意决定的,程笳向来怕郭老夫人,让翠环请她到满芳亭汇合,翠环无意间遇到了程证,程证指了一条小路给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看见小径旁的太湖石,如果不是看见这片竹林,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
周少瑾站在枝叶婆娑的竹林中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沉声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翠环应“好”,脸上是却是狐疑。
周少瑾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只是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胆小懦弱的周少瑾,不是那个出了事就会先找自己错误的周少瑾了!
她对春晚耳语了几句。
春晚大惊失色。
周少瑾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星子般清冷。
春晚咬了咬牙,狠狠地点点头,道:“小姐,您放心,我这就去拿。”
周少瑾点了点头,看着春晚出了竹林。
走了几步发现周少瑾并没有跟上的翠环忙折了回来,望着春晚消失的背影,她不由道:“二表小姐,您这是……”
“我想起来给老安人的坎肩做好了,让春晚回去拿了一并带过去。”周少瑾笑道,藏在衣袖下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
但愿她是错的!
但愿这只是她的臆想!
周少瑾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翠环就和她闲聊起来:“二表小姐,您又做绣活了?上次给您给我们家小姐绣的那对炕屏大家都说好。二表小姐,您怎么想到给我们家小姐绣炕屏?洛阳是不是睡炕?不能睡床吗?”
她会跟着程笳嫁出去,李家是个怎样的情景,她比程笳更想知道。
周少瑾和她说着话:“我没有去过洛阳,不知道那边是个怎样的情景。不过听说过黄河都睡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跟着笳表姐过去之后,有空的时候不妨写信回来,让家里的仆妇也见识见识……”
翠环听着。不由在心里纳闷。
天气这么凉爽,怎么二表小姐的额头上却冒出细汗来?
她正想问一句,春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二,二小姐,坎肩拿到了!”说完,好像怕周少瑾不相信似的,把手中的坎肩抖给周少瑾看。
周少瑾笑了笑。
翠环更加奇怪了。
怎么二表小姐的笑容这么勉强?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翠环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谁知道周少瑾已率先朝前去:“别让笳表姐等急了。”
也是。
程笳脾气急躁。最不耐烦等人的。
翠环只有把话藏在了心里,跟着周少瑾急急向前行去。
转眼间她们就看见了太湖石假山。
长着青苔的青石板蜿蜒向上,白色的野花摇拽其旁。充满了野趣。
周少瑾的脸色发白。
她还记得,前世和程笳走上去的时候,她差点被青苔滑倒。
又到了那个山洞吗?
周少瑾从来不敢去想那些细节。
只觉得四肢百骸已开始隐隐作痛。
她一步步地往上走,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刀尖上,凌迟般的痛。
山洞阴暗。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有人坐在那边洞口的青石板上,捂着胸呻、吟。
秋日下午的阳光被参天的大树遮挡住,只能分辩出是个男子的轮廓。
春晚没有作声,手紧紧地捏住了帕子。
翠环却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喝道:“是谁在那里?”
男子抬头,依稀可见英俊模样。
“是。是许大爷!”翠环如释重负,上前屈膝行礼。
程许满身酒气。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泥塑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翠环又上前几步,温声道:“许大爷,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您的随从呢?”
程许望着她,表情呆滞。
翠环叹气,转身对周少瑾道:“二表小姐,许大爷喝多了,可能是怕在长辈面前失态,所以一个人藏在这里。您要不要在这里看着许大爷?我去把欢喜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