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在逗她而已。
自己已经失信于她了。又怎么能连她的这小小愿望也不满足她呢?
程池正要笑着应诺,门被象征性的叩了一下,宋泯走了进来:“子川。你好了没有?我已经让宜君提着酒去了那家做溧阳扎肝的店家……”他说着话,这才发现船舱里突然多了个小姑娘,还朝露明珠般的漂亮,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二表小姐。她和程池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冷峻一个娇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和谐,没有突兀之感。他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头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子川。你有事吗?要不我等会再来找你?”
“老先生,我就是来问问池舅舅明天什么时候启程。”周少瑾没等程池开口,已甜甜地笑道。“我正巧要走了。祝您和池舅舅玩得好!”
她说着,朝着程池和宋泯福了福。
宋泯对她的乖巧懂事大为赞赏。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朝着周少瑾点头。
周少瑾面带微笑,目不斜视地出了船舱。
然后就听见身后传来宋泯迫不及待声音:“子川,你下午可是答应了我的!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程池抚了抚额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周少瑾会这样和他说话,以至于忘记了宋老先生会随时出现……自己不仅没有教训到那小丫头,反而把那小丫头给得罪了。
自己原本是想明天抽出一天时间让船上的女眷去岸上逛逛的,看小丫头这样子只怕是不领情了。
看来明天还是改变计划提前去镇江好了。
那小丫头不是个气大的,过两天说不定就好了,他再安排她们去岸上逛逛,这件事也就雨过天晴揭了过去。
说到买梳篦的事,看样子还真的只能交给秦子平了。
常州是出梳篦的地方,做梳篦的商家总号多在常州,为了区别总号和分号的不同,总号每年都会出几款别的地方买不到的梳篦,若说是给关老安人买梳篦,还是在常州的那些总号里挑一套更合适。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程池叹气,对宋老先生道:“走,这两天您也辛苦了,我陪你喝两盅让你解解乏去。”
宋老先生连连点头。
周少瑾的脸色气青了。
她怒气冲冲地回了船舱。
枉她这么信任池舅舅,池舅舅对她却满口胡言,说什么要赶着去镇江见那个会疏浚的宋大人,弄得她有心让秦子平帮她去买套梳篦心里都十分的不安,他实际上却一早就和宋老先生约好了去喝小酒。
自己还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宋老先生无意间闯了进来,她被池舅舅卖了恐怕还会帮着池舅舅数钱呢!
池舅舅太过份了!
太过份了!
他不就是捏着自己要求他帮着买梳篦吗?
她偏不求他!
让他知道没有了他她也能行!
周少瑾回到船舱,喝了一杯茶心头的火气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仔细地开始思考怎么想办法帮外祖母弄一套梳篦。
让人下船去帮她买肯定是不行的。
她上次好像听集萤说过,为了阻止船上的人和岸上的贼人勾结,船工上了船就不允许下船的。而能下船的管事又都是池舅舅的人,没有池舅舅发话,她根本指使不动。
那她就只能从郭老夫人那里弄一套了。
郭老夫人来往的多是孀居的妇人,她买的梳篦肯定也是符合这些孀居妇人身份的款式和花色。但郭老夫人是出了名的豪爽大方,娘家的人、世交、故旧的太太、奶奶、小姐们应该也送一些。她能不能用自己买的和郭老夫人换呢?
想做就做。
这是她两世为人得到的又一条经验。
周少瑾从自己买的梳篦里挑了一套相对而言颜色比较素净的,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还没有歇下,正捻着佛珠在读佛经。
看见周少瑾进来,她慈爱地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少瑾从来都没有想过隐瞒郭老夫人。
她赧然地笑着朝郭老夫人点头,低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郭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