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没有拿到盐引,是不是二房的老祖宗……”他指了指二房所在的方向,“我跟你说,我认识新晋的两淮运转使师爷的小舅子,你看要不要我帮着你去趟淮安,两浙的盐引我们拿不到,难道两淮的盐引我们也拿不到?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不是!”程池有些意外,笑道,“是我觉得盐引这块不太好做了,所以就放弃了。”
程汶直跺脚,道:“你嫌麻烦,我不嫌麻烦啊!你怎么没有想到把这生意给我做!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道饿汉饥!”
程池忙抱歉地道:“我真没有想到……要不我给你搭桥,你和人合伙做海运生意?就是风险大,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程汶已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十分感慨地道:“我就说长房的三兄弟是最仗义不过的了。上次我去京城,不好意思见泾大哥,就去了你渭二哥那里,你渭二哥什么也没问,亲自带着我去了趟大相国寺,还让管事领着我把京城逛了一遍,最后还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这事我虽然没跟别人说,可心里一直记得了。这件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手里一共有二万两银子,你等会就让管事跟我去拿银票……”
“汶哥,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和对方接洽吧!”程池笑着打断了程汶的话,道,“我参与其中,不太好……对方是我的一个朋友,身家也不是十分的丰厚,他若是要我降一个点,我总不好回了他,到时候只怕会让汶哥受损失。”
“好,好,好。”程汶笑得只见两排白牙,“你让你的管事给我引见,怎么谈,那就是我的事!”
“也不能丢给你就不管了。”程池笑道,“这生意之前我没有人手打理,一直没插手,但之前我让我手下的管事算过利润,有哪些应该注意的,他应该很清楚。我等会就让那个管事跟你说说,也免得你和人谈的时候两眼一摸黑。”
“正是,正是。”程汶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别人都说你冷清,我看你是腼腆。早知道你是这个性子,我就应该早点来拜访你的……”
怀山站在一旁,肚子都要笑得抽筋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程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靠在柱子旁就笑了起来。
程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见天色不早,快到了晚膳的时候,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问他:“汶大老爷走了?”
“走了。”程池说着,在郭老夫人下首坐下。
郭老夫人沉吟道:“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几个房头都拉到了裕泰票号,怎么现在又让他们把股份卖出去?”
程池笑道:“当初是为了告诫二房的老祖宗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大哥已经站住了脚,他就是想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反而能把四房、五房分出去——要闹。就我们三家闹好了,别把他们也给牵连了进来。”
郭老夫人点头,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少瑾去找你下棋了?”
“小孩子家,没事找个乐子。”程池笑道,“我有空就应付她一下,没空就只好不理她了。”
郭老夫人笑道:“要不,你邀了九臬到家里来玩吧?你有些日子没和他聚了。”
“我只是有些日子没和他在家里聚了。”程池笑道。“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在梅妍楼吃饭呢!”
“咦!”郭老夫人奇道。“你不是说梅妍楼没什么好吃的吗?怎么突然去了那里?”
程池道:“正好顺路。”
郭老夫人不好再问。
程池道:“你不是说要去普陀山上香的吗?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我这些日子正好没什么事,可以陪您一块去!”
“那赶情好!”郭老夫人的笑容就止不住地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她忙拉了儿子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像上次似的,临出门了说有事。弄得我也没有了心情。”
结果没去成!
望着母亲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程池心里酸酸的。
等到母亲知道他一去不复返。他现在就可以想象母亲的伤心。
要不,等母亲驾鹤西去了再说?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又很快地被他否定了。
萧镇海能找到金陵,就能找到九如巷来。